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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安初并不知道身后俩主仆因为她发生什么，跟押送的散勇分开，她打算去停放尸骨的地方再去琢磨琢磨徐队将的骨头，却不想没走多远，迎面遇着也不知从哪里过来的方如海。

    后者瞧着计安初，方方正正一张看起来很和蔼的脸上露出微笑，径直走近了来，道：“不想不过一柱香功夫，一桩人命官司，倒叫姑娘三样两语就拿捏出了主凶，姑娘这份验骨拿凶的本事，可教老夫开了眼了。”

    计安初有点莫名，应该说她本人对于人事上的迟钝并不妨碍她的智商，在她看来查验尸骨，捉拿到凶手是天经地义的事，本事么，确实是有的，她对自己的能耐一向很有信心。

    但是这个事情属于本职工作，要说她跟这位知州兼经略安抚使兵马总管，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隔着秦肇昱俩还算是同僚，跟自己，委实没必要这么亲切的说话。

    她抿着嘴看着方如海，没反应，要说这碰着个普通人，面对高级上峰便是没关系，那好赖得陪个笑脸寒暄几句吧，偏计安初是真不懂，压根没有接茬的意思。

    方如海并不了解计安初，要说他跟个女人打交道也头一回，官场上，要么是同僚，要么是上下级，这里头没有女人。

    女人么，要么是应酬的时候叫来的官妓，这种人他的身份不需要客套，要么是贵妇，这种人按着世道的规矩，他一个大男人是要守礼而远离的。

    难得他跟个姑娘家打官腔，对方还不接茬，官场老手方如海便有几分尴尬。

    要呵斥对方不识抬举，偏有些失了格调，略压了压心头火气，脸上皮肉一抖扯了个要笑不笑的表情，道：“姑娘有大才，老夫这十分好奇，姑娘如何凭一副骨架，便能确定了凶犯，寻常老夫这州府里，也常有些疑难命案，不知可能请教姑娘一二？”

    计安初听了半晌，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你是要猎头？哦，挖角让我给你干活吗？”

    方如海噎了噎，从来没人说话如此直白的，虽然这个计安初一针见血的话是这个意思，但是没有人这么交谈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艺术，这姑娘好像完全不懂。

    计安初看方如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未免觉得这位挺奇怪：“我理解错了？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倒是不介意帮你的，验骨这种事，我说第二，这里无人敢说是第一，不过就今天这个案子来说，疑点还没有完全解开，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我要先把手上的事做好，才可以帮你。而且不管怎么说，我算是隶属那位王大人的，你如果要我帮忙，可以先由他同意借调我，回头我去问问他也行。”

    方如海的脸彻底绿了，冷冷笑了下：“姑娘果然是忠心耿耿，下官倒是错看了，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搅姑娘前途无量了。”

    一甩袖子，扭身离开。

    计安初一脸莫名的看着对方，显然对这位先恭后倨的态度有点懵。

    正愣神间，后头啪啪拍着手，她看过去，便见屠老头跟卢麒麟前后走了过来，拍手的是她徒弟，卢麒麟眼神发光：“师父，你当真厉害，连安抚使的脸面都敢驳！”

    计安初越发莫名：“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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