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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犯了滔天的罪过，如果被人发现他杀了长官，那可是杀头的，慌乱再一次滋生，想来想去试图毁尸灭迹，好在这时候军营已经灭灯，士兵休息的营房离着伙房挺远，也没有人听到这边动静，他忙把大锅挪出来，想着干脆把人推进灶头里烧成灰烬，却不想这么大个人，压根是靠柴火烧不了多少的。

    徐队将上半身被推进火堆，下半身费半天劲压根塞不进，倒是这一番折腾下，他的脑袋因为几次高温，爆裂开来，把赵安吓了一跳，最终意识到这么处理不是办法，想来想去，他琢磨了下，用麻袋把人装了，趁着夜深人静运出了营房。

    他在镇羌城土生土长，最了解这个城的街道，知道草市那处人杂，但是街角胡同内却是少有人走动，扔在那一时不会被人发现，一般也查不到他头上去。

    为此，他还装作一大早上集市，借由撒尿的由头主动发现尸体，想着这样更好摆脱杀人嫌疑，想来不会有人怀疑一个主动发现了尸体的人就会是杀人凶手。

    可是他千万没想到不过才一日，有人能够从尸体上模拟出死亡过程，从来怀疑到他头上来。

    赵安供诉完过程，低下头一副绝望任由处置的灰败神情，计安初看着这个缩成虾米一般的人，凑近秦肇昱一旁低声道：“他说得，你怎么看？”

    秦肇昱撇了眼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小姑娘，个头才到他肩膀，却是丝毫在他跟前无视尊卑，不成规矩：“你看呢？”

    计安初自然是无法意识到边上人的心思，自顾自道：“杀人过程跟我刚才推演的符合，这个可以确定，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就是他始终没有承认自己最后掏心放图的目的为何。”

    秦肇昱嘴角动了动，看向赵安：“你说人是你突然起意杀的，那么你最后为什么要掏他的心？他的心你又如何处理了？”

    赵安反应慢了半拍，才徐徐抬起头来，视线涣散的望过来，口中喃喃道：“这是报应，就是报应啊。”

    计安初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面对计安初的疑问，赵安并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自语又像是对着人说：“报应，全都是报应，他活该，他就是活该！”

    他的眼睛里逐渐染上红血丝，那神情变得有些恍惚，望天，望地，缩着脖子视线却又没有了焦距：“阎王爷看着呢，这人可不能做亏心事的，要不他找小鬼抓你去受罪的，呵呵，呵呵呵。”

    计安初跟秦肇昱彼此看了看，后者扫视了眼赵安，对一旁的苏轻墨挥了下手：“叫他画押，押下去吧。”

    计安初眼见赵安叫人提溜起来胳膊，由旁边书簿递上来的证供上抓了大拇指摁手印，不由对秦肇昱道：“他这样不清不楚的证供并不能解释完整的杀人过程，如此画押未免有些草率了。”

    秦肇昱对计安初这一如既往的怼也有点习惯了，似笑非笑道：“那么依你看，还能如何？他这样，还能交待什么？”

    计安初道：“我可以再去重新查看尸骨，世上的任何事，都应该有一个清楚明白的解释才对，杀人应该有理由，而毁尸，也应该有原因的。”

    说完，计安初紧跟着押送赵安的士兵走了出去，瞧着她走出去的背影，苏轻墨在一旁看了看主子的神色，大约是一贯瞧不出这位爷脸皮子后头藏着什么表情，不由道：“这女子屡次三番没规没矩的，当真是不知深浅，合该受些教训才是。”

    秦肇昱敛了眼神斜睨他一眼，笑了下，可那笑意并未在眼中敛聚，却越发显得瞳眸幽深广袤：“你倒是有主意了？打算如何教训人家？”

    苏轻墨悚然一惊，大抵意识到他这话未免逾矩，无论计安初是否犯上，如何处置，绝非一个下属该置喙的，噗通一声跪下脸色煞白：“属下逾矩，还请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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