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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计安初略摇了下头：“并不一定就是完全羌夏的人，可能只是祖上有血缘上的关系，所以你看这个尸体的穿着，综合有本地人和外族的共通特征，但是以汉人的服饰为主，综合你刚才对外包裹上文字的分析，能够看出制作的人迫切希望这个尸体能够借由这些手段来达到一些他自以为的诉求，比如说回魂，这是这类仪式本质包含的意念。但并不一定他就信仰这个。”

    秦肇昱点了点头，算是明白计安初所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这个尸体的制作者赋予了使用手段以希望，就像人活着病急乱投医一样，只要能够有效，是不在于方法来自何处的。

    “但是你这还是没有说明他是什么人？真的不是老头是孩子？”他又问道，这才是他更好奇的地方。

    计安初道：“通过解刨，我可以肯定他确实是一个骨龄在七八岁的小孩，之所以呈现出这般衰老的模样，是因为他本身具有一种遗传学上的疾病，叫维尔纳氏综合症，或者有个更直观的名称，叫儿童早衰症。”

    计安初的话，在场的几位都不约而同一脸问号，倒是秦肇昱反应快一些：“儿童早衰症？这是一种疾病吗？小儿变老？可是侏儒病？”

    计安初摇了下头：“不是的，这两者不是同一种疾病，但也都有基因学上的相似处，都存在骨骼发育异常，当然，侏儒只是骨骼发育异常大脑却能正常发育，这个早衰症却是全方面的提前进入老年，不仅仅是骨骼，还会影响脑部发育，你看他几乎所有的大关节和骨骼都有炎症，以及骨质溶解和高度衰退的迹象，而且皮肤和肌肉都呈现出老龄化的征象，但是他的实际骨骺端年龄显示只有八岁左右而已，这种情况下，他的外表就会像一个老人，而行为方式却还是一个孩子。”

    她又道：“当然，人类的发育线原本就是一个闭环，老人和孩子的体貌特征尤其是器官和行为方式存在相似处，所以有时候如果不注意看，很难分辨出这是一个孩子而不是老人。”

    当初她正是傍晚时分看到这个人，他表现出孩子的行为，但是天色暗沉加上接触时间短，所以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异常，但是一时没觉察出来。

    如果当时她能仔细观察一下的话，早就该发现了。

    卢麒麟听她一番话，不由感慨道：“这可真是头一回听说，那他究竟算是小孩，还是老人呢？”

    计安初道：“生理上来说，他才刚刚八岁，对于照顾他的人来说，我想应该是这个人的母亲，他应该更是一个孩子才对。”所以才会对尸体的处理上，表现出一种刻骨细腻的爱意。

    说到母亲，计安初突然就想到那一天这个小孩揪着看门的守阙厢兵，最后被一个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女子带走，当时以为是老人的孩子，如今看，这应该就是孩子的母亲了。

    秦肇昱打断了她的思维问道：“依你的说法，这是一种病症，那么他就是病死了的？”

    计安初摇了摇头，托在手里一颗看不出原物的东西：“他是吸入异物造成机械性窒息而死的，异物就是这颗冰糖果子，应该是他吃的时候不小心吸进了气道，没能及时取出来，堵塞了气管造成了窒息。”

    卢麒麟啊了一声，叹道：“这可真是雪上加霜，本就是个不幸的，这死也太倒霉了。说不得这种命运不羁的，还真就该好好念经超渡一番，免得小鬼闹事，不得安宁。”

    计安初看向他道：“人类很喜欢用命运这种概论来诠释对无法应对的灾难和行为结果的综论，以此来表示无奈和对悲剧性的结果的承受，事实上从来没有既定的命运，而是人类自己的行为导致的结果，所以也不存在念经就可以解决这种情况，而且小鬼恶魔这些文化演绎出来的东西压根就不存在，你这些说法很荒诞。”

    卢麒麟摸了摸鼻子，不敢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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