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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略微浮出一种模糊的感觉，却一时无法抓住，只不过在面对那双深測的，带着几许期许，几分探究，几分傲然，还有几分嘲讽的女人眼神里，她只望见自己从不退缩的神态：“他这个人证不够，那么还有一位，想来，你一定不会否认的。”

    计安初抬头看向秦肇昱，道：“请大人带胡发的三姨娘上堂。”

    秦肇昱略顿了一息，把惊堂木又是一拍：“带三姨娘。”

    一阵威武之下，胡发家那位三姨娘被人架着上了堂来，眼看堂上的架式，她便有些腿软，一张脸苍白如纸，哆嗦着匍匐在地给大人们见礼，口中讷讷。

    秦肇昱端坐堂上口吐官威：“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三姨娘道：“妾身何氏，闺名一个花字。”

    秦肇昱发完官威没搭理下头，却斜睨着计安初：“你叫她来有何要问？”

    计安初走近何花跟前，蹲下身子与之平视：“想必你已经明白今天把你叫上来是为了什么？费舒娘杀人灭口，藏匿尸骨，这些事，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何花目光游移，不敢跟她对视，一味道：“民妇如何知道这些事，姑娘不要乱说。”

    计安初紧盯着对方却毫不容她退缩：“你不知道？那我问你，你昨日自认跟别的男人有了关系，深怕人追究才跳井意图自杀，你现在告诉我，谁是你的奸夫？”

    何花一哆嗦，不敢搭，计安初紧紧追问：“你不敢说？要我提醒你一句，唔……”她朝身后的卢麒麟招了招手，后者挺屁颠的过来：“师父，有啥吩咐？”

    “昨日我们跟踪看到的那个院子可有啥地址名字？”

    卢麒麟想了想，道：“好像叫柴桑胡同。”

    计安初点点头，又对何花道：“昨日你在柴桑胡同的院子里，和什么人一起见了谁？要不要叫人去把那个孩子抱来认一认人？”

    何花听到柴桑胡同几个字，人早软了，目光中露出几分绝望，回头看向费舒娘，后者却神情漠然，并无反应。

    计安初看着她的一番动作，心中一动，却道：“我劝你不要再存侥幸，不说你助纣为虐，无论是帮人圆谎遮掩杀人企图，还是与人通奸，知情不报，这些都是重罪，不过你如果肯坦白你做过的事，也肯帮助警方，呃，帮助官府指证凶犯，迷途知返还不晚。”

    何花收回目光，闭了闭眼，一抹泪潸然而下，匍匐在地上道：“妾身有罪，求大人不要牵累孩子，妾也是迫不得已，是，是费氏，教妾当日骗了小雀的姐姐到井口，用刀子捅伤了她，然后推下井去，又怕她不死，扔了许多石头下去，封死了井口。”

    她抽噎了几下又道：“昨夜也是费氏察觉有人要来井下查看，深怕让发现了什么，所以趁着人下了井没防备，扔下大石头又封了井口，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查过来，所以才露了马脚。”

    她这一开口，四周看热闹的听案子的一阵交头接耳，虽说知道怕是真如所言，费氏是凶手，不过叫何花亲口证明，却也还是觉得意外，费舒娘看起来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死不认罪，却当真是下得去狠手的。

    便是昨日听过计安初盘点井下尸骨作出的现场分析那些人，更是觉得当真神了，计安初对现场模拟的杀人过程与之无二。

    且不说旁人如何想，计安初又道：“你们要杀小雀的姐姐可是因为她发现费氏藏匿了胡发的一块尸骨？”

    何花点头：“当日守灵，我们趁着夜里无人注意，偷偷截了一块，没想到叫那小雀的姐姐看到了，之后便让他丈夫賴三上门威胁，大夫人说这事总是纸包不住火，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灭了，没有证据，就是賴三也无可奈何。”

    计安初又问：“你们为何要偷骨头？”

    何花略有些犹豫，咬着下唇试图向后看，叫计安初催促问道：“为什么？”

    何花忙道：“是，是因为，因为夫人说，人死了埋土里就什么都没了，留下些什么做念想也好，就，偷偷藏了这么一节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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