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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皆哗然，秦肇昱却眉梢略挑：“堂下费氏，你这话，究竟是认还是不认？”

    费舒娘淡淡道：“不过凭一具尸骨要定妾身之罪，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位姑娘说尸骨会说话，不过哗众取宠的炫技而已，人命之事何其随意，若是官府凭此定罪，妾身不认，也是枉然。”

    秦肇昱哼了一声，这女人可比那只会虚张声势的胡员外难对付的多了，够冷静，够狠辣，一张嘴也是够厉害，若真就凭着计安初一个人的判断来定她的罪，她认了，也只怕就像她说得，不过是官府两张嘴，那么多人看着，必然会传出去不好听的来。

    他看了眼计安初，心中微动，道：“费氏不认，安初姑娘可还有什么手段叫人信服的？”

    他口舌中吐出的安初二字刻意含混，如舌含珠圆润顿挫，旁人无法察觉，只有近旁侍立着的苏轻墨眼皮子动了下，却又很快压了下去。

    计安初不意他突然又问自己，说起来胡发这个案子，原本因为尸骨存疑而生出的波折看起来复杂，却已经可以很清楚了，因为费舒娘藏匿了胡发的一块骨头，不想却被来看望小雀的姐姐看到，告诉丈夫賴三企图敲诈，不想又被费舒娘杀死灭口在了井下。

    这个事情本身非常清晰，不过其实跟胡发被杀这个事，却并无直接的联系。

    看起来只不过是胡发本身的秘密从而导致的另一桩杀人案子。

    她疑惑的正是费舒娘这么做的动机，胡发已死，有必要再多此一举藏匿尸骨再弄出一条人命吗？而之后又差点连她和卢麒麟都要杀，这个保守秘密的代价从一开始就显得有点没有必要。

    她正狐疑的看着费舒娘，不想秦肇昱又将事情的注意力引向自己，虽然她不知道秦肇昱这么做不过是恶趣味，偏不愿意如了屠老头的意，让她避开风头，反而要将她往众人眼皮子跟前推。

    只是她虽意外，也没有要躲闪的意思，道：“物证便是尸骨，但是一个案子不但需要物证，还需要人证，才能叫人心服口服。”

    秦肇昱上头点头：“正该如此，那么你可有人证提出？”

    计安初倒是没觉得这个审案的事，并不该由她来指手画脚，她做刑事人类学法医工作的时候，也常常参与审理分析，这个场景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和她在罪案分析会议上并无不同。

    所以很自然的道：“昨夜我和卢公子被人推下井，凶手自然是怕我们发现她要藏匿的尸骨，而我们之所以会去查看井下，却是因为撞见了费舒娘被賴三敲诈勒索，这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的，所以从賴三的口供就可以反推出费舒娘跟井下的命案有关，而且也正是她意图再杀害我和卢公子。这就是人证。”

    费舒娘侧过神，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着计安初，口中却道：“这些不过他的一面之词，便是人证，他一未瞧见我杀他老婆，二未曾见过我藏匿尸骨，三未见我伤害你同卢公子，这样的人证，算不得让人心服口服。”

    计安初看着费舒娘的眼睛，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直都让她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无论是从一开始的接待，还是之后每一桩若有若无的存在，都让人觉得这个女人的别样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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