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

    “是不是最近每一次开头我们都要这样。”

    秃头和风信子一起坐在空荡荡的医院食堂中。这个时间早就已经没有人用餐，只有秃头这位特别要求加餐的病人。

    他的面前摆着一大盆洒满了葱花，淋上酱油与猪油的炖蛋。白米饭蒸时多加了一些水煮的很烂。他大口地将米饭伴着生菜一起塞进嘴里，充分咀嚼吞咽下肚。“果然——啊。”他将手臂上插着的营养液针口拔下，进入胃中的这种温暖的感觉让秃头的心为之喜悦，全身的细胞欢欣鼓舞地迎接着宝贵的营养。

    “好吃，真的好好吃T T”这一次，就连信奉着食不言的他都无法抑制地赞叹着。

    风信子面前的碗要小得多，她将炖蛋盖在米饭上，用勺子舀入口中咀嚼着，笑眯眯地看着秃头开心的样子。享受美食的人因为进食而愉悦的表情真的很好看。

    秀一将食物为秃头准备好后，便去继续工作了。风信子自然也与他见面了。此时秀一不再，风信子终于敢和秃头说道，“秀一先生看你的时候眼神怪怪的。他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啊。”

    “确实挺特别的。”秃头没有否认。“他对我的体格和恢复力蛮有兴趣的。”

    风信子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听起来怎么有些暧昧呢。

    随着餐桌上的食物都被一扫而空，秃头与风信子彼此对视着，腹中的满足感让两人被幸福的感觉包围，看着彼此展露笑容。

    “如果我有哥哥，”风信子看着秃头，回忆着与秃头在一起的这段虽然不长但却曲折且充实的时光，心里复杂的情绪随着吃饱饭后的满足感而变得平静。“我想我的哥哥一定是你这样的吧。”

    秃头怔了一下，哈哈大笑。“真的吗？像我这样的大叔做你的哥哥，你不嫌埋汰么。”

    这一次，风信子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开玩笑的态度敷衍过去，认真地看着他。“你很热心，温柔而善良，虽然有点不拘小节，但其实是很细心的人，而且对待所有事情其实都很认真。”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秃头的脸和病服下的身体。“而且身材也很棒，脸也其实挺难看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头发有点少。这样的你，我很喜欢。”

    看着风信子认真的模样，秃头的笑容也渐渐从不正经变得平静下来。既然她这样评价自己了，自己也该礼尚往来了吧。“你是一个土里土气的女孩子，开朗乐观，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有些浪漫主义，有点自以为是，但是你有着赤子之心。你充满好奇，不会因为片面的想法而限制自己的视野，面对新鲜的事物可以很快地接受。我爸爸说过，看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出这个人有没有灵性。你应该就是那种很有灵性的孩子。你的衣服品味很一般，不擅长打扮，但是相貌很可爱，身材也十分健康。这样的你，我也不讨厌。”

    “衣服品味…”风信子想起了秃头的那一身动漫T恤。“你也好意思说我吗w”

    两人的笑声在空无一人的食堂里回荡了好久。

    ——————一个分割线——————

    两人回到了病房中时，小蕾的妈妈已经带着行李和物品赶到了病房中。她正坐在小蕾的床边，静静地守候着昏睡中的女儿。

    当着秃头与风信子走进病房，她立刻起身走到了秃头的面前，看着秃头手臂上可怖的伤口，心中满是愧疚与刺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秃头老师，为什么伤成这样？”

    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水。“你是为了保护小蕾才受了这样可怕的伤么？”

    这样的伤口，即便是活了一辈子的她也从未见过，她无法想象受了这样的重伤的人是如何活下来，还能这样自由走动，她只感到害怕，对这样可怖的伤口感到恐惧，对可能失去这名青年而感到害怕。

    “对不起，小蕾妈妈。”秃头的表情有些苦涩，他扶起小蕾妈妈因为焦虑与恐惧摇摇欲坠的身体，向着病房外走去。风信子静静跟着，重伤的秃头扶着憔悴的小蕾妈妈，看上去挺奇幻的。

    他们在一处休息区坐下。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一生平凡的小蕾妈妈近乎崩溃，上一次受到这样的打击还是丈夫离世的时候。那时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的是最心爱的女儿，而这一次，当她听说自己的女儿被卷入了恐怖的破坏事件时，她的世界差点崩塌。当她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和半死不活的秃头时，她几乎喘不过气。

    在丈夫离世后，一个人支撑着家庭的小蕾妈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突然走进这个破碎的家庭的正是秃头。他悉心照顾女儿，除了家教以外的时间，也帮助自己的家庭度过了许多难关。不知不觉中，秃头早已经不单单是一名家庭教师那么简单。虽然不是住在一起，但已经成为了家人。

    “如果你也出了什么事……我要如何是好。”小蕾妈妈掩面哭泣，肩膀颤抖着。

    “但是我和小蕾都平安无事。”秃头拍着小蕾妈妈的后背，将她搂入怀中，把胸膛借给她哭泣。现在还是让她尽情哭出来最好。

    大约过去了数分钟。小蕾妈妈平静了下来。“秃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