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

    “……”

    【秃头。】

    “……干嘛。”

    【秃头，睁开眼睛。你该醒来了。】

    “……如果可以听到你的声音，哪怕是在做梦，让我就这样再睡一会儿吧。”

    【你还不能——到这里——】

    秃头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乙醇的气味。“医院么…我昏过去了啊。”

    他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不在发酸。具体有多酸呢，就像是20颗柠檬榨出来的柠檬汁被打进了自己的血管里一样酸，总之就是动都不想动。他在之前失去了体内大量的血液。

    移动身体非常难受，他只能试着移动自己的脑袋看看周围的情况。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上，一条输液管正扎进自己的左臂里连向输液袋中往自己的身体里输送着某种液体。他往右边看去，在自己的隔壁病床上躺着另一个人，他努力将自己有些模糊的视线对焦，躺着的正是小蕾。“……”

    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腿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顶着，向下一看，发现了正趴在病床上，枕着自己的双臂睡着了的风信子。

    关于昏倒前的记忆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看来大家都姑且算是平安无事，吧。他稍微松了口气，看向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左臂。上面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处肌肉已经基本粘合在一起，留下一道很难看的口子，被医护人员简单地缝合在了一起。因为缺血的缘故，手臂上的两道伤口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愈合。

    他转头看向睡着的风信子，看着她额头上乱糟糟的刘海，有种想帮她捋顺的冲动，但是身子实在是太痛了，他选择放弃。他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小蕾和风信子两个人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过了几分钟，病房的门被打开。进来的并不是他所等待的人，而是定时来查房的医生。医生轻手轻脚地进入病房，却看到了已经睁眼的秃头正看着自己，吓得浑身一哆嗦。“哎哟w……你醒了？”

    “嗯……”秃头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确实是醒着。

    医生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醒过来。”

    他来到秃头的病床前，脚步放得很轻，说话声音也很小。“我还以为你会睡上个两三天，没想到……”

    医生捧起秃头的左手，沿着他的伤口从指尖到肩膀摸了个遍。“你几乎损失了身上一半的血液，换做别人没到医院你就已经死透了，但是在输血给你维持生命后，在到医院的路上你的身体就已经开始造血。你的这两处伤口到了医院的时候里面的肌肉组织已经开始愈合，只是伤口确实有些脏所以我们拆开来重新清理了一下。”他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饿了三天的流浪汉看到一块香喷喷的东坡肘子，凑到了秃头面前。“诶，你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让我解剖看看？”

    “……我有在锻炼身体。”秃头感受着对方喷到自己脸上的鼻息，想要推开他却动不了。医生很快注意到了自己过于亲密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秃头的手放回了床上。“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相处。你现在需要静养，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秃头确实是眼皮子打架，但是自己好不容易醒过来，现在闭眼再醒来就不知道多久了。他努力地克制着睡意，问道，“小蕾……她怎么样？”

    医生看向隔壁床沉睡中的女孩。“她受到了很严重的精神打击，因为悲伤过度陷入了昏迷，但是生理上没有什么问题。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休息吧。她的母亲回家取东西，之后会来陪着她，你就暂时不用担心她了。”

    最后，李叔还是消失了啊。最后自己算是帮助他完成梦想了么？

    “那，风信子…”秃头看向自己床边睡着的女孩。“她怎么样了？”

    “风信子…啊，你指的是她么。”医生看向床边的风信子。“她执意要守在你身边，我们怎么劝都不听，只能让她先这样休息了。她给你输了不少血，其实也需要静养。但是我们不想刺激她。”医生看向秃头。“她是你的什么人，妹妹吗？看上去不像啊。”

    原来是她么？“只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而已。”

    “那可真是巧了，你俩的血型居然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正好有她，你可能撑不到医院呢。”医生点了点头，像是满足了好奇心一样一脸满足。“还有什么问题么？”

    秃头晃了晃自己的左臂。“你给我的打的这个是什么。”

    “营养液啊。你的身体自愈能力很强，所以我觉得只要给你足够的营养就可以了。”

    “这种东西不够。”秃头摇了摇头。“麻烦你，帮我准备一点食物可以么？”

    医生嗤笑道，“你想死啊。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进食只会有反作用，消化不良都算轻的了。可别闹。”

    “打药实在是太慢了。”秃头苦笑道。“我不能在这躺上十天半个月的。麻烦你跟厨房说一下，帮我准备多一点的煮烂的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