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

    “嗯？”

    两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风信子看着快要接近的校区大门，觉得自己可以问问题的时间可能不多了。“给‘鬼魂’开公寓，有钱赚吗？我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呢。”

    秃头对于风信子的问题一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仿佛在他这里没有秘密似的。“有些横死的人，生前有好多财产没有处理干净，他们大部分就是用这种来支付租金。当然，我最想要的也不是这些。”

    风：“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秃：“这个啊，这就算是秘密咯。”

    原来秃头也是有秘密的吗？明明对自己说了很多天方夜谭的事情。她很想求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因为她觉得鬼魂的存在，女友的离世，这些东西都指向了一种可能性。但是她不敢问，她不知道秃头会不会因此生气，所以她决定换个问题。“那鬼魂是怎么产生的呢？所有过世的人都会留下鬼魂么？”

    “你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呢~”秃头回头看了风信子一眼。此时两人距离小区大门只有两步路。“一般最有可能留下鬼魂的有两种情况吧，一是横死之人，突然的死亡让他们自己都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他们死后意识就会离开身体化为鬼魂。”

    说到这里，他们经过了大门来到了小区里。“第二种呢，是弥留之际对人世还有强烈留恋的那种类型，这种人死后会为了完成某种执念而行动。最常见的就是这两种了吧。前者最常见的例子有夭折的婴儿，因为突然意外例如车祸而死的人，我还见过喝酒醉死的。后者就多了，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

    说到这里，他们已经穿过小区来到了楼下进入了大门，准备向着楼上移动。风信子消化着秃头的话，一时间没有回应，于是秃头在来到电梯门前的时候继续说道，“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是乡下，农村这些地方的鬼魂产生的几率要远低于城市。不是我瞎编的，是专家统计出来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专家啊。“所以你才问我是不是没来过大城市？”

    “bingo。”秃头按下上楼的按钮后，电梯震了一下开始上行。“就在我们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就看到一位大爷的鬼，在榕树下面看别人下棋。”

    “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风信子瞪大了眼睛。就算她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但还是很难想象那样的画面，鬼魂和常人一样存在于身边，而只有自己可以看见什么的。此时电梯门刚好开了，秃头率先走出了电梯 ，风信子慢了半拍。

    “我有骗你的必要？”秃头咧嘴笑着耸了耸肩。“别把鬼都当做凶神恶煞的样子好不好？他们大多都和生前一样保持着自己最熟悉的样貌和状态，是他们印象中自己最平常的样子。我甚至还有接触过在鬼魂的状态下还能成长的超罕见的特例，这种如果有将来，我会给你好好讲讲的。”

    “对啊…说到这个，”风信子将其他问题都先抛到脑后，在秃头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问道，“秃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呢…我们不是才刚认识么，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啊。”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秃头反而觉得有些意外。

    风信子挠挠后颈，“因为对你的第一印象是那种超怕麻烦，一句话都不行多说的人啊…”结合见面第一眼的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咔哒。秃头的手在钥匙孔前面停顿了片刻，好像是在反省自己平时的形象，最后一脸释然地打开了门。“啊你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我确实很少和别人说这么多。”

    他走进门中后，风信子停顿片刻后也走了进去。秃头走到沙发上坐了下去，风信子在带上门以后也坐到了秃头旁边的沙发上，这一次他们的距离没有隔得那么远。秃头思考了片刻后，看向风信子，“因为你也是刚刚才接受了自己与众不同的这件事嘛。我知道和别人不一样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秃头的思绪似乎飘到了过去。“看得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体验着别人无法体验的生活，自己恐惧着的东西被别人当做玩笑，即便有人试着理解自己也永远都无法真正明白。我不希望有更多人体会这样的心情。”

    “原来你也是吗？”风信子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秃头看向风信子，脸上似乎是在苦笑。“其实看不见，体验不到，把别人的担忧当成笑话，无法理解的那个‘别人’是我。当我真正理解这些东西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后悔了。”

    看着瘫进沙发里的秃头，风信子心中的那股暖意中泛起了一阵酸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悔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不过，我没想到你其实是那种温柔的人设呢。”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到底是什么啊？”

    风信子即答，“光头死变态，诈骗犯，用虚假广告欺骗失足少女的人贩子，冷漠，懒惰，家里蹲的怪大叔。”

    秃头的眼睛渐渐瞪得滚圆，一时语噻。“你……你……”

    风信子被瞪得脸一红，想起了之前做出的事情。“这也不能全赖我啊。事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