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是打扫房间发现了他的秘密。

    其实也不算秘密，就是一本专门研究同性关系的书，那年他发现自己对女生完全无感之后买了书回去研究，看完之后随手摆在书架上落灰，要不是他妈心血来潮去收拾他自己都忘了。

    结果那一天他们家彻底乱套了，他一回家他妈就硬拉着他要去看医生，他爸说都怪他妈没有扮演好母亲的角色才导致他走上歪路。

    那时候顾景不在家，他就站在家门口看着家里鸡飞狗跳，他爸和他妈像两只斗鸡一样扯着嗓子互相责骂，吵架声连对面楼的邻居都能听见，一场闹剧直到邻居跟物业投诉才结束。

    从那以后顾致对这个家就彻底绝望了，不论他妈怎么诱导他都无动于衷。

    歪路？什么是歪路？什么又是正路？

    他喜欢男生就是歪路，像他爸和他妈这样领证结婚然后天天吵夜夜吵同床异梦就是正路？

    顾致冷笑着勾了勾唇，对这个词不置可否。

    李溪看比赛看得好好的旁边突然传出一声冷笑汗毛都竖起来了，学神受什么刺激了？

    ……

    转眼3月14号，白色情人节，顾致虚岁18岁生日。

    他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户口的问题留级了一年，所以总比同班的同学大一岁，这事不看他身份证还真发现不了，不然其他人还能找点儿平衡。

    顾奶奶早起给他煮了长寿面配两个荷包蛋，慈爱地握着他手说“祝奶奶的乖孙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爷爷在阳台准备鱼饵，让他晚上下课早点回来给他做鱼吃，顾致唏哩呼噜连汤带面下肚，叼着荷包蛋出门。

    一进教室就发现座位上围了一圈人，桌上五颜六色放了一堆礼物：“谁的？”

    李溪捧起最上边的盒子递到他眼前，指着上面的卡片念道：“祝顾致同学生日快乐，永远支持你~今天你生日？”

    顾致没直接回答，盯着那一堆礼物皱起了眉头，扬声道：“谁放的拿回去。”

    没人搭理。

    李溪把手上的盒子抛了抛：“别问了，不是咱班人送的，一早上到现在兔都被叫出去好几次了，全是让帮忙放礼物，你过生日的日子挺特别啊！白色情人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个月送出去这么多，现在是拿回礼呢。”

    顾致把书包放下随口问：“有你送的么？”

    “我都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我送什么。”李溪莫名其妙。

    亏他天天自称和自己是好兄弟，连好兄弟生日都不知道，顾致拿眼白飞他，把礼物一股脑全放隋裕新桌上。

    谁收的谁送回去。

    隋裕新扔个垃圾回来看见他帮那些女生放在学神桌上的礼物全堆在自己座位上顿时一愣：“致哥？”

    “嗯。”顾致回他一个字，翻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嗯……嗯什么嗯，这礼物是送给你的啊！放我桌上干什么？

    隋裕新其实很想说“嗯你妹啊”，但屈于学神|淫|威他不敢，小心试探道：“这礼物？”

    “不是你收的么？谁收的就是谁的。”顾致冷淡道，连头都没抬。

    隋裕新顿时头大如斗，他好处都收了事儿没办成算怎么回事？赶紧向李溪投去求救的目光。

    李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手一摊肩膀一耸，表情和顾致一样冷淡。

    “……”

    溪哥你以后离学神远点儿，真的，你现在表情动作越来越像他了，还有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人小姑娘送的饮料你也喝了啊！

    隋裕新眼珠子都快瞪脱窗了。

    溪哥表示风太大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带上耳机点开视频看比赛，马上分区赛下个月就开始了，提升篮球技术首先从理论知识抓起~

    隋裕新看着成山的礼物一脸绝望。

    心想是自己匿掉还是和其他人瓜分还是退回去？退回去会不会挨揍？现在小姑娘打人跟打孙子似的他能挨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