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乐了一会儿发现李溪还在盯着他看，眸光深了几分，伸手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个脑瓜崩儿：“看到这么多人给你捐款高兴傻了？突然发觉自己人缘还不错？”

    李溪这才回神，郭静静的水果盆里硬币已经装满一半了还在继续，终于忍不住制止这帮孙子：“真当我要饭呢啊？欠抽呢。”

    众人这才收敛了一下回座位坐好。

    李溪颠了颠那个小盆又被气笑了，连盆带钱甩给郭静静，有人要就过来领，不要的就充班费，马上物理课上课，推着顾致回最后一排。

    物理课老师讲考试卷，李溪趴在桌子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顾致刚才的笑。

    从认识到现在顾致脸上最多的表情就是皱眉，眉心中间都被他拧出个“川”字，仿佛每天有愁不完的烦心事，别人想和他打好关系一看他那张脸就望而却步了，也就他胆子大脸皮厚老往上凑。

    李溪偏头继续盯着顾致看，好像从那天在他家喝完酒之后顾致整个人就变得平和多了，脸上不耐烦也越来越少，李溪想兴许是他爸妈离婚终于让他解开心结，烦心事少了自然就轻松了。

    李溪越想越入迷，顾致仿佛对他的视线无知无觉，一门儿心思盯着黑板认真听讲，李溪突然想起来那天他在洗手间里喊了一句“我没有病”，用笔戳戳他：“哎，问你个事儿。”

    “爱过。”顾致随口道。

    “啧，同一个梗老拿出来用就没意思了啊，”李溪咋舌，“有件事儿一直哽我嗓子里不吐不快。”

    “那就咽下去，别把自己噎死了。”顾致习惯性和他抬杠，张口就来。

    李溪坐起来虎着脸瞪着他，大有一幅你不让我说我就瞪你瞪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讲台上物理老师背过去写板书，顾致叹口气：“你吐吧。”

    李溪瞄一眼物理老师低头小声问：“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致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李溪好好琢磨了一下用词，寻思怎么问能不让顾致反感——毕竟那天这人在他家砸了一部手机，新手机还没用上两个月，别甩他脸上。

    琢磨了半天小心翼翼道：“就那什么，你在我家喝醉那天不是说你生病了么，我爸在市医院有朋友，需要帮忙的话我让我爸去打声招呼。”

    顾致猛然扭头目光冰冷地盯着李溪：“你觉得我有病？”

    要不是目光不能杀人李溪都觉得顾致这一眼能把他钉墙上当板报，虎躯一震赶紧道：“没病……你没病，你好好的。”

    我操要不要反应这么大！

    顾致继续盯着他看了半分钟，确定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片好心才转过头看黑板，阴着脸道：“我没有病，有病的是他们。”

    光提了个头就这么大反应李溪哪敢反驳，赶紧顺着他说是是是学神好着呢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他们才有病，他们全家都有病！

    顾致：“……”

    李溪巴巴看着他，一脸天真无辜。

    顾致觉得这件事有必要立即解释清楚，不然这人真以为他讳疾忌医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中考的时候我妈发现我……一个秘密，就觉得我有病，从那以后就一直逼我看医生，别拿看病号的眼神看我，我好得很，什么病都没有。”

    李溪心想也是，这人学习成绩一骑绝尘，和他打架手脚也灵活得很，实在不像得病了，于是不再多管闲事，继续趴桌子上戴着耳机看比赛。

    顾致却被他勾起了回忆没心思听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