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和床单。

    “这是哪？我不是在地道里面吗？哦，对了，我被毒气弹击中了，这里是天堂吗？”

    布拉沃看了看四周，却发现上尉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病床的左边。他看向上尉的时候，上尉也看向了他。

    “上尉，你也上天堂了吗？”

    上尉的神色毫无波动。他抓起桌上的一杯水，举到布拉沃的头顶。

    “哗啦”一杯水兜头浇下。

    布拉沃吓得瞬间坐直起来，但还是被浇了一身水。

    “还好，没熏傻。”上尉从身后拿出布拉沃的衣服，扔到了他面前。

    “衣服穿上，跟我去执勤。”说着，上尉拉上了床前的帘子，朝着门外走去。

    还处在迷茫状态的布拉沃还没搞清楚状况，但他还是选择无条件听从上尉的命令。

    穿好了衣服，布拉沃看了看窗外：“原来还在奇瓦瓦城啊。上尉也没死，没死就好。”

    他走出了病房的门，门外是熟悉的武器广场。朗月已经高悬天中，现在是深夜了，但武器广场依旧是灯火通明，走廊上还有不少士兵在来回巡逻。这里是城防部队的司令部，也兼有军械库、校场、军医院的作用。

    楼梯旁的上尉向他招了招手，是他跟上。

    “上尉，其他的战友呢？他们有事吗？”

    “死了五个，剩下的都带伤，在你隔壁的病房。你小子运气还真好。”

    “运气好？”布拉沃想不通，怎么被毒气弹打个正着还是运气好了。

    “你晕了以后他们放了硫磺烟。你小子正在昏迷状态，没吸几口我就把你拖出来了。其他人就惨了...”

    上尉抬头看了看天空，五名战友的逝去让他百感交集。好在他是每天刀头舔血的佣兵，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对战友的缅怀也没有花去他多长时间。

    “以后再怀念他们吧，我们去城墙上执勤。”

    “城墙还没丢吗？”

    “没有，但城墙前后一百米都被炸平了。”回响起下午的惊险，上尉现在还心有余悸。

    似乎是为了报复他们的偷袭，明人的炮击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无数炸药包被投射到城墙四周，震天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徐徐升起的青烟和弹坑，城墙以内一百米的房屋更是直接被夷为平地。

    所幸，三百米似乎已经到了这种重型臼炮的极限射程，他们根本没法准确命中城墙。倒是有五六发打到了城墙上，但都被士兵们扔下去了。

    但城墙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有数个炸药包在砸中了城墙后直接滚落到墙根爆炸，有近百米的城墙都出现了砖石崩落的险情，甚至隐隐有蔓延到整个墙体的裂纹产生。士兵们都猜测，如果再来几发说不定就会整个垮塌下去。

    上尉带着布拉沃一路向城墙走去，满目疮痍的战场让布拉沃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上次？他还没长个，举着军旗站在中间什么都没看到就被上尉带回来了。

    二人步上了城墙，此时城外的联军营地也是灯火通明，战壕里也支起了数堆篝火。为了防止西班牙人窥视战壕里联军士兵的动向，黄嗣带着人用树枝和麻布给战壕搭了顶棚。

    突然，上尉注意到一个异常。他掏出望远镜，仔细看了看了地道的出口。

    “鲁伊斯，那堆火什么时候生起来的？”一个火堆在地道的出口燃了起来，这个火堆的体积要远远大于其他篝火堆。

    火堆的四周都被麻木遮盖起来，看不见战壕里面联军的动向，但隐隐约约能看到战壕旁有人头攒动。这才九月底总不至于挤在一起烤火吧？事若反常必有妖，上尉觉得一定有什么蹊跷。

    “那个火堆？我没注意。对了，好像那个火堆就一直点着。”

    “天一黑你们就发现那里有火？”

    “没错，就天一黑发现了。说不定...那个火堆就一直点着。难道他们从地道进来了？不可能啊，里面全是硫磺烟，他们想找死吗？”

    “糟了！鲁伊斯，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别让他下城墙。你们几个跟我来！”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尉丢下布拉沃带着几名士兵迅速朝着地道的入口跑去。

    地道的入口离城墙不远，在一座小屋里面。当然小屋现在已经被轰塌了大半，现在只是一堆残垣断壁。

    他们走近了小屋，上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他使劲抽了抽鼻子：有血腥味！

    他翻过被轰塌了半边的屋墙走进了小屋。地道口依旧被土封着，没有别人进来过的痕迹。

    但长年累月的作战经验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的战场直觉也从来不会骗他。他半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被土掩盖的隧道口。

    “这是？”上尉五指并拢使劲挖了一下，竟然露出一块木板！

    “你们几个，来帮我挖！”

    外面的几名士兵也翻进墙壁，几人一起用手刨去了木板上的土。

    他们合力掀开木板，一股浓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