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能修好吗？”正在乐呵呵数钱的崇祯听到了红夷炮被破袭的噩耗，吓得钱箱子都掉到了地上。他赶到现场时，孙和京已经带着人在检查红夷炮的损坏情况。

    “陛下，情况很不乐观，五门炮的火门都被钉子钉死了。”孙和京把崇祯带到了红夷炮旁边，给崇祯看了看炮身后部的火门。

    火门是塞火绳点火用的孔。为了保证火炮的气密性，火门通常都做得非常小，但此时火门却比原来大了一圈——火门被钉子...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被锥子钉进去了。钉子有钉帽，可以很方便的起出来，而此时钉进红夷炮的应该是专门用来破坏火门的铁锥。铁质的铁锥比铜铸的炮硬，用锤子使劲敲就可以嵌进很小的火门眼。

    此时的火门已经牢牢地被铁锥塞满，整个铁锥没有半寸留在外面，根本不可能用工具撬出来。

    “能修好吗？”

    “很难。起不出来，就必须重新把火门钻开。红夷炮的炮膛非常厚，以我们现有的条件根本钻不开。新金山倒是有新制的钻镗机，是钻枪膛用的，用那个钻五六天应该能钻开。但是这六千斤的重炮行动起来非常迟缓，炮车又被折了车轴，光是运回去就要花上十来天，一来一回怕是要耽误一个月。”

    “我们耽误不起这个时间，西班牙的大军随时可能北上，我们必须尽快占据奇瓦瓦城作为据点才能顶住他们的攻势。直接攻奇瓦瓦城，你有几分把握？”

    “陛下，据那三个俘虏交代，奇瓦瓦城的城墙上有不少要塞炮。那些炮都是用铸铁做的，巨大无比，重达千钧。因为是铁的，所以火力和射程应该都不如我们的红夷炮，按照西班牙人的说法应该是三十二磅炮。但比起十二磅炮和九头鸟就强多了。即使我们冒着弹雨把炮架到城下，十二磅炮的炮弹也很难打穿他们的城墙，更不用说九头鸟了，那小水管打上去估计也就冒个火星。为今之计，恐怕只有...”

    “用人命去填？”

    “望陛下早做决断，臣愿意亲自带人用炸药包去炸城门！”孙和京抱拳行礼。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把炸药包绑在身上也要把城门炸开。

    崇祯低头不语，在原地来回踱步，没有立刻答应孙和京的请求。

    突然，他一拍大腿：“二营长！把朕的冰箱拉上来！”

    【你该不会是想...好吧，你看我就说嘛，《十万个为什么》没有白买啊，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次日午后，奇瓦瓦城中，城主府正在举行一场庆功宴。

    庆功宴的规模很小，只有三个人参加。胡安头上绑着纱布，默默地喝着碗里的汤。纱布的后部有些发红，丝丝血迹从里面渗出。

    “城主大人...您的头还好吧？”坐在旁边的鲁伊斯小声地问。

    “拖您的福，还有口气。你要想把我打晕你就打脖子啊！你打后脑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看你是想趁机把我弄死，然后继承我的城主之位！”

    “大人...您尝尝这个火腿，家里给我寄来的，正宗的安达卢西亚火腿。这猪是纯种的伊比利亚黑猪，从断奶开始就只喂橡子。这火腿发酵了两年，正好是...”

    “行了行了。”胡安接过那盘生火腿，摆了摆手。“你们俩毁了明人的重炮，是大功一件，你再砸我十回我都乐意。没了重炮，奇瓦瓦城的城墙就坚不可摧，量他们也打不进来。上尉先生还有鲁伊斯，为了国王！干杯！”

    “为了国王！”

    “为了国王！”

    三人将杯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胡安砸了砸舌，皱了皱眉。他拿起旁边的酒瓶闻了闻。

    “奇怪...管家？我的陈酿龙舌兰呢？这味道不对啊？”

    “城主大人...”站在门口老管家面露难色，看了看闷头吃菜的鲁伊斯。“昨天鲁伊斯阁下把酒...”

    老管家话刚说到一半，餐厅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名跑得汗流浃背的士兵喘着粗气：

    “城主阁下，他们来了！”

    “谁？”

    “明人和印第安人，他们杀过来了！”

    胡安拍案而起：“通知全城士兵，都去北城墙集合！”

    “遵命！”士兵离开了餐厅，前往附近的兵营传达命令。

    “没有重炮他们怎么攻城？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城墙上有要塞炮，难道他们打算用人命来填？”免了一灾的鲁伊斯却没有感到庆幸，他不理解为什么明人为什么还要来攻城。

    “有可能。”上尉靠在椅子上，揉着脑袋。“为了拿下奇瓦瓦，他们未必不敢和我们拼命。”

    “鲁伊斯，我们还有多少人？”

    “一万两千人。仓库里有充足的火枪，守城的时候可以人手一把。敌军总数也不过一万人。”

    “这样来看，他们就算强攻也不可能攻下。但狡猾如明人，不可能白白来送死。一起去城墙上看看，他们肯定有别的办法攻城。”

    半晌，胡安和城主府的指挥官们攀上了奇瓦瓦城北的城墙。

    奇瓦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