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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镇外的河边,一百多名靖海军士兵卧倒在路旁的树丛中。突然,路对面的草丛里响起了熙熙梭梭的声音。一面小红旗从草丛里探了出来,摇了三下。
“陈队,殷兵那边发现西班牙人了!红旗摇了三下,他们马上就到。”
“都给我打起精神!爆破组?”队长陈勇立刻开始布置作战任务。
“有!”
“准备点火。时间你们自己把握。”
“明白!”
“都检查一下枪机的保险开了没有。”
靖海军的众人检查了手中的猴铳。因为燧石很容易走火,猴铳和原版的褐贝斯都设置有简单的保险机构。这种机构在英文中称为狗锁(doglock),其实就是两个互相咬合的铁片。不过“狗锁”一词在中文里不怎么雅致,崇祯就直接管这个叫保险了。
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一个全副武装的西班牙连队靠近了河边。
“该死的印第安人,害得我们大清早要出来打水。”
“听到水声了,快到河边了。”
“快到河边有什么用,还要拎着水桶往回走半个小时。早饭还没吃呢。”
“咔嚓”一个士兵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俯下身,用手拂开脚下的尘土。
“这是...竹子?竹子怎么会在土里?”
半截竹子从土里露出来。他俯下身凑近看了一下。
“嘶嘶”奇怪的声音从竹子里面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就快要到脚下了。
“这是...上帝啊!”他想到了什么,用尽全力把竹子往外一拉。
竹子断成两截,一根发黑的绳子漏了出来,“嘶嘶”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长官!土里埋了引线!”他一边呼叫长官,一边掰开竹子,用力拉扯引线。
手还未触及引线,刺目的闪光从他眼前划过,引线已经烧过去了。
四周的士兵吓得立刻退散开来,往树林中狂奔而去。
“欧洲人吃我一矛!”当先一个进入树林的被一杆长矛扎了个透心凉。
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惊讶甚至多过恐惧。鲜血从创口喷涌而出,目光渐渐失去了生机。
如果死后有知,他或许会庆幸自己死得很轻松。
“轰!”七八个巨大的火球冲开地表的浮尘,掀起了大片的土石。
地雷被引爆了。
这些被捆扎的严严实实的黑火药包在西班牙人的脚下绽放开来。
靠近爆点的西班牙人顿时被高温和冲击波撕成了碎片。血浆和碎肉混杂在爆发的铁砂和石子中射向了附近的士兵。
离得远一些的被气浪掀飞出去,随后在空中被飞石和铁砂打成了马蜂窝。
黑红的火球缓缓升腾,硝烟味、血腥味夹杂着哭喊声在战场上蔓延开来。
四十多名西班牙士兵在爆炸中失去了战斗力。其余的也陷入了惊慌之中。
“镇定!镇定!列队,自由射击...”话音未落,密集如炒豆般的枪声从路两旁的树林中响起了。
白色的硝烟在战场上弥漫开来,硝烟中爆发出震天的杀声,殷人的嘶吼声。
为了避免误伤友军,联军士兵是趴在地上射击的。但是趴在地上是没法装弹。士兵们索性从隐蔽处跃出,向被夹在中间的敌军发动了冲锋。
骑着马的连队长是在队列中显眼无比,看上去就是一条大鱼。几十支枪早就盯上他了。一层几乎肉眼可见的弹雨朝他扑了过去。
噗嗤,血花飞溅,连队长的衣服瞬间被染成血衣。他——身旁的卫兵突然就被几十发子弹糊脸,整个人瞬间被打成血葫芦,一言未发,瘫倒在地。
没办法,虽然距离不过几十步,但滑膛枪的准头依旧是看脸。这位连队长显然是一个血统纯正的欧洲人,脸很白。他旁边那个倒霉蛋说不定是非洲细作,不然也不会一股脑全打到他身上。
“噗嗤”白脸瞬间变成了红脸。在他的身后,一名殷兵把铁斧举过头顶,发出有“民族特色”战吼从草丛里冲了出来。
他估算着自己和目标的距离,双手猛得往前投掷,手臂和腰部同时发力。斧头在空中翻滚着飞了出去,正中连队长的后脑勺。鲜血顺着面门汩汩流出,连队长坠下马来。
然而连队长的战死对战局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被炸得懵圈的西班牙人根本顾不上他们的长官,拔腿就跑。那些未进入伏击圈的西班牙人早就跑得没影了,没被炸死的也趁着硝烟弥漫往后方狂奔。
那些没来得及跑掉的倒霉蛋和联军厮杀在一起,登时就被刺刀或飞斧开了瓢。
几分钟后,硝烟散去,竟一个站着的西班牙人都没有。远处溜之大吉的西班牙人只留下背影和滚滚黄尘。
“打扫战场,快!拿上他们的枪就跑。那个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割头皮?割耳朵会不会?”
这里离西班牙人的村镇很近,他们听到爆炸声应该立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