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将顾倩语张开的双眼阖上。

    顾月轻将白布缓缓地盖在了顾倩语的身上，似是将这世上一切的罪恶，都驱赶在外。

    “四妹，你不会白死的，是谁犯下的罪，便该由谁来赎罪！”

    说着，顾月轻便站了起来。

    恰在这时，有衙役匆匆跑了过来，“八殿下，大人，顾相派人来，说要接走顾琦思，眼下被我们的人拦在外头，但属下怕坚持不了多久……”

    呵，顾继南还真是心急得不行，才刚刚逼死了顾倩语，便派人上门要将真正的凶手给带回府了！

    不过也难怪，顾倩语都用自己的死，来承担下顾琦思的罪孽，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顾继南的确是有底气将顾琦思给接出大理寺。

    于得水气极，正想要开口骂人，却被顾月轻抬手阻止。

    “去告诉相府的人，便说大理寺有了新的发现，案件需要重新审理，顾琦思作为重要嫌疑人，暂时不能离开大理寺。”

    闻言，夏瑾言不由蹙了下眉，“新的发现？”

    “于大人，接下来我要单独提审顾琦思，不过在提审之前，我需要你助我做到两件事，只要这两件事做到了，我保证，绝对能让顾琦思自动认罪！”

    满心以为能够光明正大地走出大理寺这个鬼地方的顾琦思，却被两个衙役带到了一个光线十分昏暗的地方。

    “这是哪儿？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父亲呢？父亲他不是说要来接我的吗？”

    因为光线太过于昏暗，唯有中央的地方，有一张木桌，上头摆放着的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周围阴森森，凉飕飕的，顾琦思极不喜欢这种感觉，心里产生毛毛的感觉。

    但就在她转身的同时，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两个衙役，竟然全数不见了！

    顾琦思的心里很害怕，冲到被锁住的门前，大声嚷嚷着：“你们知晓我是谁吗？我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倘若我出了任何的意外，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三妹，何必如此急着出去？你的那位好父亲，都已经将四妹给逼死了，有四妹为你做垫脚石，你还怕会走不出大理寺吗？”

    这道清清冷冷的嗓音，顾琦思再为熟悉不过。

    是顾月轻！

    顾琦思猛然回过身，不知在何时，顾月轻已坐在了木桌的正前方，此刻，正与她投来的目光相撞！

    昏暗的烛火之下，顾月轻的眸光却明亮犀利地让人无法忽视。

    似乎，在她那双眸子的注视之下，一切伪装都难以逃脱！

    顾琦思强自稳了稳心，冷笑道：“大姐，我不知晓你在说什么，人都是四妹杀的，她自己也已亲口承认，并且还以死谢罪了，此事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三妹不必急着否认。反正三妹你也快出去了，不如趁着眼下难得的机会，我们姐妹两个，好好地聊一聊？”

    不知为何，在看到顾月轻这双似是洞察一切的眸子，顾琦思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谁要和你聊天！我要出去，立刻，马上！”

    顾月轻唇角一扬，没有理会她。

    “那我们就来说说，你这病，是从何时开始的，又是在何时，发展成为要以杀人，才能缓解病情的地步。”

    顾月轻的话，是那样地平和而又自然，就像是在商量，今天要吃什么一样。

    但这话听入顾琦思的耳中，却是让她面色不自然地一白，“什么杀不杀人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开始，你发病的时候，觉得烦躁难耐，看谁都不顺眼，看到什么就砸什么，似乎只有听到东西碎裂的清脆声，你才会觉得烦躁的心缓和一些。”

    不自觉地，顾琦思向后倒退了半步，惊愕地看着顾月轻。

    似乎，她在顾月轻的跟前，就跟透明一般，完全被她给看穿！

    “后来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发病的间隔期也越来越短，而且，你不再局限于摔东西，那样太没感觉了，但你又找不到发泄点，直到……你无意中，失手杀死了一个婢女。”

    顾琦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就像是，整个人被人一层一层地拨开一般。

    鲜血淋漓，毫无遮掩！

    她几步踱上前，狠狠地一拍桌子，“顾月轻你闭嘴！”

    “起初，你很害怕，虽然只是个婢女，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而且死相还如此之惨，但在慌张之后，你却忽然觉得，心里很舒服，比摔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要来得舒服。”

    随着顾月轻每一个字眼吐出口中，顾琦思的脑海里，便情不自禁地涌上一股接着一股，无比熟悉的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有遍地的鲜血，有跪着，苦苦向她求饶，却还是被她杀死的婢女……

    “渐渐地，你开始享受起，在发病的时候，以杀人来缓解病情的感觉，为此，你还特意制造了一个凶器，让你在杀人之时，可以更好地享受这其中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