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凌威确实在思考。

    林墨替王强辩解的话他听到了，但凌威不置可否。

    之前林墨让驿使给刘诚和戍边大将军带话时便说过，医书被人下毒，林墨怀疑元凶混在衙役中间。

    那时候，王强还在客厅里昏迷，并不在场。

    他根本不可能提前与林墨沟通，悉知林墨的想法。

    眼下，王强刚刚醒来，他的思维竟敏锐至此。

    这到底是王强真的与林墨心有灵犀，还是如林墨所说，王强确实有过人之处，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刘诚捕头更加敏锐？

    一个刘诚捕头便罢了，如今再加上一个王强，这富民县衙，还当真地杰人灵、英雄辈出！

    想到此，凌威看向王强的目光中便多出几分冷冽。

    王强对凌威鹰隼般犀利的审视目光视而不见，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墨身上，一双眼睛，也坦坦荡荡瞧着林墨：“方才当真是我太浮躁，没注意场合，还望墨姑娘和凌将军见谅。”

    “没关系！”林墨淡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事情既已过去，王强大哥不必继续介怀。”

    话锋一转，林墨再问：“那您昨晚急急忙忙如厕，到底有没有看见有人搬书？”

    “我当时捂着肚子跑太急，没留意。”

    像是觉得这么说太敷衍，王强又补充道：“不过，我虽没感觉到有人进进出出，只听见大家翻书的声音。但大约我当时跑出去的模样太荒唐，兄弟们一下子哄堂大笑，客厅里登时变得乱糟糟的。

    墨姑娘是知道的，人的感官有时候并不受思维控制。

    虽然我确实没有专门留意，但我想，既然我只感受到大家善意的嘲笑，却没感觉到有人进出，那便应该是院子里的医书，当时已经全都搬进来了。那阵子，兄弟们应该都在专心致志地翻阅查看吧？”

    “嗯！说的没错。”林墨点点头：“由此看来，就是在王强大哥和老先生进里屋，到您去如厕这段时间，那人将医书搬进来的。

    他应该是故意避开您，先把有毒的医书放在不起眼的位置，等待您腹痛发作出去如厕，才神不知鬼不觉将医书分发给专心查阅的衙役大哥……”

    “等一下墨姑娘。”王强问：“我想知道，墨姑娘怎知我昨晚去了茅厕？”

    “这很简单，你倒在墙头之下，但木梯上有你脚上的泥印。那泥印上，带着一股粪便气息。

    我又去茅厕瞧了瞧，粪坑里有许多新鲜泥土，想必王强大哥昨晚排泄完之后，加土填盖过。”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王强的俊脸登时爆红。

    便是一旁心思不明的凌威，也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林墨没理他们，甚至没笑，她继续问：“王强大哥？您可否告诉我，昨晚您如厕的时候，是不是曾踏空，左脚踩进粪坑里过？”

    “嗯？”王强一怔。

    “没有吗？”林墨皱眉：“奇怪了，既然您没有踩进粪坑里，您鞋底和茅厕踏板上……”

    “别……墨姑娘您别说了！”似乎羞涩到了极点，王强红着俊脸打断林墨的话：“墨姑娘既然知道我昨晚如厕过，定然也瞧得出我昨夜拉肚子吧？

    姑娘是名医术高超的大夫，那您一定也知道，腹泻拉肚子的时候，一不小心，粪渣是会喷到裤腿或者鞋子上的。

    昨天夜里我去如厕，虽然点了火折子，但还是黑灯瞎火，大约，粪渣就是那时候沾染到身上，我如厕完毕起身时，又被我不小心踩踏在了左脚鞋底和踏板上了。

    其实墨姑娘要不说，我还当真不知道自己左脚上曾沾染过粪渣。

    只可惜，我昨日穿的衣物和鞋子都不见了，否则，墨姑娘也能拿来查验比对一下。”

    是这样吗？林墨有些咋舌。

    昨晚她和刘诚返回来时，情况实在太乱了。

    而她当时急着救人，并没有仔细查看王强被血染透的衣物和鞋袜，便让村民帮忙剥了去。

    现在，估计那些众衙役们换下来的脏衣裳，都被村长下令焚烧了，想去验证王强的裤腿和鞋子上究竟有没有粪渣，也确实不大可能。

    王强的解释非常合理，黑灯瞎火，谁会去关注自己鞋底有没有踩到粪渣啊？

    想了想，林墨点点头。

    但随即，她的脸色变得又严肃又阴沉：“王强大哥，既然已经说到你腹泻拉肚子的事情，那我还想问问，您可有察觉到，昨日您的晚膳里，被人下了巴豆吗？”

    “巴豆？”再也顾不上害羞，王强手臂一撑，竟要坐起来。

    “趴好！”林墨轻轻将他摁回去。

    “瞧你这反应，显然不知道自己被人下药了。但是我仔细检查过那块粪渣和梯子上的泥印，那里面确实有巴豆的残留物。

    因此我能确定，您昨晚的饮食，被人动过手脚。

    而你翻阅医书一半突然闹肚子，就是巴豆作祟。”

    “所以呢？”

    “所以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