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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不管是东柳村还是西柳村发生的惨案,很显然,都经过了周密计划和部署,每一步都严丝合缝,精妙又精准。但是有一点显而易见。
那就是除非凶手从未出现过,否则,他一定会在现场留下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
而现在,就是林墨利用智慧和耐心,找到这些蛛丝马迹,将这个深藏在地狱中的魔鬼抠出来的时刻。
走过去,林墨在老仵作的尸体前跪下,恭恭敬敬给老仵作磕了三个头。
“老先生……”话才出口,已然破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捧起老仵作的大手蒙在自己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林墨才郑重道:“虽然您已经去了,但我还是得打搅你。
因为我心里有许多疑点需要您帮忙指点迷津,若您还没有过奈何桥,老先生,请您一定要保佑我,让我和刘捕头早日抓住凶手,以慰您和冤死的衙役大哥们的在天之灵!”
说罢,松开老仵作的手,林墨开始验尸。
老仵作被勒死的特征十分明显,但他的表情很特别。
在他早已凝固住的眼神中,林墨能清晰地读出一抹遗憾。
对,不是恐惧,不是无奈,也不是愤怒,而是遗憾。
仿佛他有什么事情要做,但却没来得及。
定定地对着老仵作的眼眸瞧了许久,林墨的视线才缓缓下移,落在老仵作的手上。
方才心里难受,握住了老仵作的一只手,而老仵作的另一只手,还勾在衣领上。
很显然,老仵作之前双手都勾着衣领,类似于捧心的动作。
但说是勾,其实更像是老仵作要用手去抓衣领。
将老仵作的双手举起来,林墨仔细检查他的指甲。
没有,老仵作的指甲里没有皮肤碎屑,也没有布料拔丝留下的痕迹。
这说明,老仵作临死前,双手没有抠李文修那双正在行凶的手腕,他在抓自己的衣领。
这显然不合逻辑。
因为面对危险,挣扎是人类的本能。
被人用绳索勒住脖子,人会下意识想用手帮忙挣脱。要么去抠绳索,要么,去掐凶手的胳膊。
为什么,老仵作会放弃挣扎,选择去抓自己的衣领呢?
生死一线的最后关头,老仵作,到底想做甚?
目光在老仵作敞开的衣领处停留数秒,林墨突然解开老仵作的衣袍,俯下头,贴在老仵作的胸膛上用力嗅了嗅。
果然,老仵作怀里有股淡淡的墨香。
暂时摁住心头悸动,林墨继续查看。
视线上移,林墨的目光停留在老仵作的脸上。
在老仵作的右侧面颊上,有一道清晰的抓痕,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
很显然,这抓痕是刚刚被抓伤的。
或许在案发前,或许在案发当时。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指甲,林墨突然伸手在自己的手背上用力一挠。
她挠得有些狠,手背上的一块皮肉登时被抓破,立刻有血珠渗出来。
将自己的手背放在老仵作脸颊旁进行比对,林墨眼眸黯了黯。
哪怕是傻子都看得出,她手背上的抓痕,与老仵作脸上的抓痕完全不同。
她手背上的抓痕是一道,有一定宽度。
而老仵作脸上的抓痕,是一条线,很长,细得几乎没有宽度,像被针,划了一道。
目光离开老仵作的脸,林墨再看向老仵作的衣襟处。
那里,有些蜡烛油,不是一两滴,而是一片一片的,但部位比较集中,从腰部开始,呈现一长溜往下延伸的趋势,最后消失在脚背上。
林墨用手抠了抠这些蜡烛油,又托腮想了想。
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匆匆忙忙赶回来时,老仵作的尸体旁边有个烛台。
那烛台一直都放在里间卧房的床头上,林墨这两日给李文修换药时,每天都能看见它。
心中一片了然,林墨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依然缠绕着老仵作脖颈的那根绷带上。
没错,绷带!
昨晚,李文修梦游之症发作醒来,刘诚曾提醒过林墨,李文修只要随意取一件类似于绳索的东西,比如绷带,就能从身后袭击她,将她勒死。
现在,这种假设在老仵作身上实现了。
只是这里,存在着一个极易被忽视的悖论。
很显然,李文修不管在梦中杀死黑猫,还是杀人,他都喜欢用绳索。那根绳索,便是他从不离身,每日去给学生们授课时携带的那根。
但,不管李文修勒死的是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将绳索留在案发现场过。
他每次行凶完毕,一定会将绳索带走,就好像,那根绳索是他不离不弃的唯一伴侣。
这代表着,李文修对凶器绳索,有着特殊的感情。
林墨一直非常纠结那根绳索。
因为从沈初夏一家遇害至今,不管她和刘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