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林墨的声音异常肯定：“再好事聪明的村民，也不会无端猜测别人全家都被杀光。

    我记得很清楚，昨日李文修冲进院子后一秒钟都没有停顿。我们尚未反应过来，他已扑到沈初夏的大水缸上痛声哭诉。

    当时他虽疯疯癫癫，口口声声称自己离不开沈初夏，但却在最后说了句‘天杀的，如此斩尽杀绝，到底为何’。

    既然用了‘斩尽杀绝’这四个字，就说明李文修提前便知道全家被灭门了。

    倘若李文修昨日不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那么，就一定有人赶在你我之前，告诉了他全家被灭门的事实。”

    默了默，林墨冷声道：“刘捕头！到达西柳村后请您速速派人在全村展开搜捕，务必将这个向李文修泄密的人挖出来！”

    “好！”

    接下来的行程，二人再也无话。

    林墨着急，刘诚心中亦十分忐忑。

    这个向李文修泄密的人无疑是黑暗中的一盏灯，也许找到他，就能解开所有谜团。

    可是，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这个人，还会留在西柳村吗？

    刘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激动、庆幸、急切、担心，还有失落。

    毫无疑问，此人的出现为案情带来了新的希望，但同时，却也否定了林墨昨日的许多推测。

    而首当其冲要被否定的，就是李文修单独作案这一重要线索。

    难道说，这起灭门惨案不仅仅只有李文修一个凶手，还是有其他凶手共同参与的团伙作案吗？

    带着无比矛盾的心情回到西柳村，如同商量好了般，刘诚与林墨兵分两路。

    林墨一头扎进卧房与老仵作全力以赴救治李文修，刘诚便亲自带了人马，悄无声息地在整个西柳村进行地毯式搜索。

    搜索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林墨才给李文修换好药，刘诚已带着嫌疑人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嫌犯，林墨有点发蒙。

    所谓的泄密者，乃是两名七八岁的孩子。这俩孩子浑身脏兮兮，小脸冻得通红，每人都挂着两条长鼻涕，体格却颇为健壮，一瞧便不是什么流浪在外的小乞儿。

    林墨不由皱眉：“刘捕头，怎么回事儿？”

    刘诚的脸色异常难看，俊朗的眉宇间隐着腾腾怒气。

    他将两名孩子拎到林墨面前，瓮声瓮气道：“墨姑娘且让他们自己说吧，我怕说不了几句，就要揍他们！”

    许是刘诚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两名孩子吓得直哆嗦。没等林墨发问，便哭兮兮地叙述起来。

    “我们是老杨头的孙子，昨日爬树掏鸟窝时瞧见小月和小风家院子里摆着四口大水缸，里面都冻着人。

    后来我们去土地庙玩儿，发现李先生正在那里睡觉。我们就把李先生摇醒，告诉他小月和小风被冻在他家院子里的一口水缸内，他们爷爷奶奶和娘亲，也被冻在其他的缸里了。

    李先生起初还不相信，要轰我们离开。我们给他说小风的脑袋在冰面上像个黑乎乎的球，而小风娘亲扬起的脸冻得乌青，还瞪着眼睛，长长的舌头伸在嘴外，活像吊死鬼。有好多佩刀的侍卫围着水缸指指点点，李先生这才哭号着跑了出去。

    当时他太急，连衣裳和鞋子都没穿好。”

    压制住情绪，林墨问：“你们俩确定是自己看见的，而不是别人给你们讲的故事？”

    “确定！”大孩子道：“我们就在树上看见的。”

    “那你们当时可有害怕？为什么不回家？”

    “我们起初以为小风他们全家在做游戏，还有些羡慕。

    后来在土地庙看见李先生那般，才知出事了。

    所以昨晚，我们俩都吓得没敢回家，就在李先生垒的茅草堆里睡了一夜。”

    “胡说！”林墨断然冷喝：“你们一整晚不回家，大人们岂能不急着出去找寻？

    而大冬天，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哪里会有什么鸟窝？”

    “他们没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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