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凯定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又退。

    挂断电话后，顾小漠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兴奋，她跟傅隽川说：“我还有事，没办法陪着你了。”

    “你是医生？”傅隽川冷冰冰地问。

    “嗯？”正在订票回B市的顾小漠无辜抬头。

    “傅隽衡醒来第一个要见的不是你，而是医生才对。”傅隽川冷声说。

    “话是这样没错……”顾小漠挠挠头。#_#77713470

    傅隽川说：“下午我就会回去，到时候跟我一起走就行。”

    顾小漠为难地抿了抿嘴。傅隽衡临时醒来，嚷着要见她，她得赶紧赶回去才是吧……

    傅隽川伸出手，要握顾小漠的手，顾小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就算傅隽川说得对，她不着急赶回去，可她也不能跟傅隽川在一起。她和傅隽川注定不能在一起，白白耗着他有什么用呢？

    “对不起。”顾小漠低下头说，“请你理解一下，我喜欢的人醒了，我赶着回去见他。”#7.7713470

    傅隽川眸色微暗，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你要是回去了。”傅隽川举起余凯定给的那份文件，一字一句地说，“你可别后悔。”

    顾小漠往那文件看去几眼，段秀颖的身世，于她于念念没任何好处。

    于是，顾小漠说：“我知道了。”

    傅隽川气得很，右手拇指狠狠摁着食指指节。

    顾小漠看得不忍，匆匆别过眼，跑到酒店收拾行李。在此期间，顾小漠订到一张临时的飞机票，不多时她匆匆招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一路上，顾小漠着急得很。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顾小漠已经把傅隽衡视为家人，他能醒过来，她非常高兴。

    然而抵达医院，即将走进傅隽衡病房所在的走廊时，顾小漠产生了近乡情怯的想法。

    万一……万一傅隽衡是回光返照……

    顾小漠捂紧嘴巴，哽咽不能自语。她艰难地往前挪步，渐渐听到了陈尔珍高兴的声音，她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陈尔珍这么高兴，傅隽衡肯定没大碍。

    顾小漠抹了眼泪，走进傅隽衡的病房。

    不仅陈尔珍在，念念也在。

    “妈妈。”念念兴奋地说，“爸爸醒了，我又有爸爸了。”

    傅隽衡躺在病床上，看着念念，笑容变得勉强，他抬起手，抚了抚念念的头发，说：“你先跟奶奶去买写吃的给我吧，我想吃水果。”

    念念听了，着急地拉着陈尔珍走了，都没怎么顾得上顾小漠。

    傅隽衡看着很没精神的样子，真让人难受。

    顾小漠放下包，着急地问：“你怎么样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先关门。”

    顾小漠疑惑地看了傅隽衡一眼，起身去关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顾小漠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完全合上门，便匆匆回头。

    那声巨响，源于傅隽衡强行要坐起身，顾小漠忙不迭回身按住他。

    “你好好休息吧。”顾小漠心疼地说，“有事以后再说。”

    病房外传来些许脚步声，然而顾小漠没心情去分辨，去转身查看。

    傅隽衡虚弱地说：“顾小漠，念念不是我的孩子。”

    顾小漠吃惊地看着傅隽衡。

    “是真的。”傅隽衡声音沙哑地说，“DNA亲子鉴定的结果。”

    顾小漠震住了。

    好半响，顾小漠艰难地摇头道：“不对啊……如果念念不是你的孩子……那还能是谁的孩子？我五年前……只……只卖给你一个人……而且上上次的亲子鉴定——”

    “上上次，是段秀颖帮我去做亲子鉴定的。”傅隽衡声音沙哑地说。

    段秀颖？

    那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顾小漠陷入深思，良久，她抬起头，艰难地说：“如果念念不是你的孩子，那么她是谁的孩子？我又该跟谁开始我们的脐带血计划？”

    傅隽衡苦涩地摇头。傅隽衡醒来后，也挣扎了许久。如果瞒下这件事不说，顾小漠最终会为了念念嫁给他，给他生一个孩子。可念念就没有什么生的机会了。

    念念那么乖，对他那么好。这段时间，他虽然迟迟未醒，可时而也拥有一些意识，他听见过家人希望他醒来的话，也听见过念念在他床头哭泣，她低声说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给他……

    傅隽衡不忍地闭上眼睛，这样的念念，早已成为了他傅隽衡真正的女儿。为了让她活下去，他决定说出一切。

    “我会尽快康复，尽快帮你找念念的生父。”傅隽衡虚弱地说。

    顾小漠呐呐点头。

    “但是……”傅隽衡欲言又止地说。

    顾小漠抬起头来，傅隽衡说：“但是我不是念念亲生父亲的事，可不可以瞒着念念？我还想继续做她的爸爸。”

    顾小漠听得眼角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