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沈凉总是在沉默和尴尬中轮换。

    “你吃的真少，多吃点肉，也许可以长长身体。”

    “这些加起来将近五公斤，我摄入不了这么多能量。”

    “五公斤而已，女武神的消耗很大，这属于正常饭量，难道琪亚娜在你家不是你负责三餐吗。”

    “师姐饭量的确惊人，所以她一天吃五顿，只和我们吃三顿。我一般是不吃夜宵和下午茶的，她就和我妹妹一起（蟹）点外卖，一个月大概点三十万日元左右。”

    “怪不得你这么小，姐姐说你已经十六岁了，可看起来你就像是还没长开的小男孩。”

    “多谢关心。”

    “琪亚娜受你很多照顾，你在她身上花的钱可以找沙尼亚特家报销，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可以直接给你一张支票。”

    “不必了，师姐除了吃饭其实也不怎么花钱，她比我妹妹好养的多。”

    “吃完了不用收拾，有女仆会来解决。”

    “妈妈，如果没有话题的话，我们也可以就这么安静的吃东西，不用强求。”沈凉小口小口的抿着牛奶，面无表情的说。

    又是几秒沉默，玛丽亚将吃干净的骨头放下，用湿巾擦拭干净嘴角，表情有些难堪，“抱歉，我是第一次思考要如何做一个母亲。”

    其实她和沈凉都很有距离感，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对方，但又是被“公证”的母子。两个人都知道必须将这个关系处理好，不能总是形同陌路，但两个人都不太擅长交流。

    玛丽亚性格其实很暴烈，虽然身为修女，但她是彻头彻尾的家族实干派。她是沙尼亚特财阀的话事人之一，在圣女金融和圣女地产集团都有很高的地位，在超凡侧也同样是万人之上的S级。忽然成为母亲，要抚养一个孩子了——委实不是她的强项。

    “我在网上看见妈妈你和我的消息已经被公布了。”沈凉主动找话题。

    “这就是家族给你的保护，你被许多人垂涎。”玛丽亚说，“姐姐把你托付给我，我既然答应就会做到，你怎么看我无所谓，我会尽量保护你。”

    她昨天，已经打定过主意了，如果实在没办法和沈凉建立真正的亲情认可，那干脆就直接锁在沙尼亚特家。反正答应的是保护好他，直接限制人身自由来保护也不算辜负了姐姐所托。

    “她们说我是你进行试管婴儿实验生下来的。”沈凉笑。

    “试管婴儿有问题吗？”玛丽亚低着头，摸索着夹克衫上的纽扣，“在目前的社会认知里，试管婴儿和正常怀孕诞下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终究是在子宫里发育长大的，比人造人好得多。大不了在体外胚胎的时候进行一些基因调整，所以才能生下男婴。”

    “但既然是试管婴儿而不是克隆等手段制造的人造人，那么按照这个逻辑我应该有父母。”沈凉挠了挠头，“这不会对妈妈你的名声有不良影响吗？”

    试管婴儿终究还是需要父母精血，而玛丽亚一直是保守贞洁的修女形象，那他便不该有“父”。沈凉其实一开始都以为沙尼亚特家会把他设定成人造人呢。

    玛丽亚失神了一会，好像想到了谁，然后笑了笑，“这倒无所谓，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我喜……算了，反正对我没什么影响，沙尼亚特家的人想有孩子，向来都是随机从全球的jing子库里选择一个作为父系基因，至少家族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是这样诞生的。”

    你们真就宁可孤苦终生也不出门找个对象吗？

    “在没有这种技术的古代呢？”沈凉忽然有些好奇。

    “你以为婚姻自由才盛行了多少年？”玛丽亚盯着沈凉的眼睛，“没有jing子库技术的古代，为了圣女家系的繁衍，联姻便是必要之举。自由恋爱、自由婚姻，直到现在也没有在这片大地上完全伸张，对我们这种古老世家来说更是如此。”

    看到沈凉表情有些不对，她疑惑道：“你怎么了？你有什么朋友需要进行试管婴儿吗？沙尼亚特家在这方面很熟练。”

    “不，只是有个朋友也许困在婚姻自由这块了。”沈凉道，“我在想需不需要再去找她看一眼。”

    “无聊的问题，自己的幸福自己不把握，需要别人多嘴么？”玛丽亚后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感情方面的事更是没有什么阻力可言，最多只需要点勇气罢了。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就别指望别人去救。”

    “如果她性格很温柔，甚至懦弱呢？”

    “温柔和懦弱是两种性格，姐姐性格也很温柔，你和我，能反抗她吗？或者说，我们能升起反抗的心思吗？温柔的人，也可以很强硬，温柔的强硬。”

    沈凉思索了一会，点点头，“你说得对。”

    “妈妈总是对的。”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