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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烨眼角狠狠抽了两抽，方一脸无语地弯腰将秦蓁拎了起来，“本官是地狱阎君吗，竟能将你吓成这样？”

    “我……”秦蓁捂着摔痛的侧脸讷讷道：“哥哥你是何时跟出来的呀？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大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如此一惊一乍？”

    “那种鬼话你也信？”秦蓁睇他一眼，“哥哥我告诉你，只要是个活物，身后冷不丁出现什么东西，都会被惊吓到，这跟有没有做亏心事着实关系不大，不信下回我躲您身后吓唬吓唬你？”

    “你只要有那个胆子，本官恭候大驾。”见秦蓁说话时，捂着脸的手一直都没松开，李烨心头猛地打了个突，想都不想便一手摁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去扯她捂脸的手。

    这动作实在过于亲密，眼下又是大白日，还在大街上，如此拉拉扯扯、授受不亲着实不好看，秦蓁下意识就想推开李烨。

    然李烨见她左侧颧骨处的皮被蹭破，正在往外渗血，脸色登时黑得吓人，将手舞足蹈的秦蓁往腋下一夹，伸手就去摸腰间荷包。

    秦蓁被他夹得闷哼一声，张嘴就要呼救，他却已从荷包中取出一盒药膏，抠了就往秦蓁脸上抹，边抹还边呵斥：“这么大的姑娘家，好端端在街上走个路，也能摇头晃脑拳打脚踢，你就不能消停点？本来就丑，这万一再摔破相了，以后要怎么嫁人？”

    秦蓁本来都忘了“做小妾”这一茬，此时李烨提到嫁人，她猛地想起自己之前正在跟李烨打冷战，心头火气蹭地一下又窜了上来，不及多想，她便还嘴道：“不劳李大人费心，横竖我都不会嫁给你，故，也无需李大人总是将丑这个字挂在嘴边儿提醒我，我有自知之明。”

    李烨的动作倏地僵住，整个人的气场也变得冷清下来。

    秦蓁本以为他会像之前在停尸房那般继续对她冷嘲热讽，却不料他默了片刻，竟从怀里掏出块干净帕子，开始给她包扎伤口。

    想秦蓁蹭破皮的部位正好在脸上，便是去医馆，大夫也顶多抹点药膏或贴张狗皮膏药，哪有用帕子包扎的道理？偏偏李烨用的乃是男式帕子，又宽又大，被他三两下包扎好后，竟是将秦蓁的左眼也一同包了进去，冷不丁一瞧，还以为秦蓁是打家劫舍的独眼匪盗呢！

    秦蓁压根不用照镜子，也知被李烨包扎完，自己的形象有多骇人。想着李烨刚才还在讥讽她丑，她伸手就要将帕子扯下来。

    才一动，便被李烨握住手：“别动！你就不能听点话吗？总是跟我斗嘴嚷嚷，赢了你就能多长两块肉？”

    “那您呢？”秦蓁没好气道：“我也没见大人您讥讽完我多长两块肉，可您不是照样乐此不疲？”

    “你？”李烨一噎。

    与秦蓁大眼瞪小眼对视三息，他面上却又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罢了，你既喜欢跟我顶嘴，便顶吧，以后只要你顶嘴，顶一次，我就扣你一两银子，计数到一百两后，我自会派云琅去猫耳胡同……”

    “停！”秦蓁大喝。

    喊完后，她瞬间变脸，冲李烨笑得无比谄媚：“哥哥您怎么这么见外呀？咱们俩谁跟谁，还说什么欠不欠的？方才是我不对，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我不跟你顶嘴就是。”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白银更真。”

    “如此，”李烨的唇角缓缓扬起， “我记得有人说，要请我吃烤马肠，正巧我还未用午膳，你便破费一次，好好请我吃一顿吧。”话毕，拎了秦蓁的后衣领便走。

    事关花钱请客，秦蓁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冷战，或是谄媚讨好？立刻大呼小叫惨嚎起来：“喂喂，哥哥您来真的啊？我上回不是才请你吃过浅含膘吗？您怎么又让我请？”

    “你说浅含膘那回啊？那好像都是两个多月前了吧？”

    “哪有两个多月？撑死一个月都不到……”

    “一个月都不到吗？嗯，看来本官吃秦衙役的次数太少，竟念念不忘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如此，以后便每隔七日你就请我吃一回吧。还别说，貌似只要秦衙役请客，本官总能食欲大增呢！”

    秦蓁：“……”

    啊……啊……啊！李烨，我要杀了你！

    烤马肠源自突厥，早在前唐太宗皇帝建立安西都护府时，便由突厥商人带入长安，颇受百姓喜爱。秦蓁指的这家烤马肠店，新开张不久。前阵子白莽表现突出，京兆府众人觉得面上有光，争相宴请白莽，恭祝他升迁捕头，有两次，都在这家烤马肠店宴请，秦蓁偏巧有其他公干，两次都没赶上，倒是白威两次都随白莽来过足了馋瘾。回去后，白威还向秦蓁大肆鼓吹，馋得秦蓁最近做梦都在念叨烤马肠。

    她之前曾想咬咬牙，拿那一两银子的赏格带老乞丐和小豆也来吃一回，可这家店老板心太黑，一根烤马肠竟卖四十文。四十文可买两斗米、一斗白面，或者六七只鸡，秦蓁怎么想怎么不划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