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不你教我

    王洪娟接过钱，便哭哭啼啼地跟上去。

    小俊是秦家现在唯一的孙辈，这么大的事，程曦不好在家干看着，斟酌片刻，便也跟上去。

    秦向东抱着小俊出来，借了村里一辆拖拉机，带上她们俩和小俊，直奔镇子上的卫生所。

    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镇子上也没什么路灯，看着黑黢黢的，像是大半夜一样。

    秦向东抱着小俊进入卫生所，值班的大夫便很快过来，带着他们去了急诊室。

    程曦和王洪娟难得没有互掐，紧紧地跟在秦向东身后。

    镇子上的卫生所，很是简陋，就像是一个不大的旅馆，急诊室破破烂烂，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些简单的凳子和挂吊瓶的铁架子。

    大晚上的，卫生所里也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还有点阴森森的。

    没有床，秦向东只能抱着小俊让医生检查。

    好在他是当兵的人，孔武有力，也没觉得累，稳稳地抱着小俊一动不动。

    医生仔细给小俊检查了一下，又量了烧，询问了基本情况。

    王洪娟便把小俊掉进河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个时候的男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小俊也不例外。

    这种事，医生见得多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凉水里泡久了，受了凉，好在送来及时，先挂上水，再医院里休息两天看看。”

    王洪娟不敢耽误，连连点头。

    医生开了单子，很快给小俊办了入院。

    秦向东便抱着小俊，跟在护士身后，去了病房。

    整个过程中，程曦就像是个局外人，站在旁边看着，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来，还不如在家等消息。

    小俊这边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秦向东抬头，看到程曦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有点懵似的，顿了一下，对王洪娟说道：“小俊应该没什么事了，大嫂在这陪着他，我先送程曦回去。”

    王洪娟一直守在病床边，这时候才发现程曦也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回头恨恨地剜了一眼程曦。

    那模样，好像程曦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程曦有点懵，又有些好笑，直接回瞪了过去。

    王洪娟面色一沉，刚要说什么。

    秦向东却走过来，牵起程曦的手，他没看程曦愣住的表情，回头跟王洪娟说了一声：“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看看。”

    已经办了入院，挂上退烧针，就没什么大事了。

    王洪娟愤愤不平地转过头，没再管他们两口子。

    秦向东便牵着程曦的手，直接朝外走去。

    程曦跟在他身边，直到走出病房还未反应过来，不知道秦向东为什么会牵她的手。

    如果说，是为了在王洪娟面前给她撑场子，可出了病房后，为啥还不放开？

    她低头，目光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一个人的手，纤细匀称骨节分明，一个人的手……肥胖油腻不堪直视。

    程曦自己都没眼看，便想抽出自己的手。

    但她稍稍一动，秦向东便朝她看过来，“有事？”

    程曦顿了一下，干笑道：“我，我手疼。”

    秦向东闻言，也没多说，自然而然地放开她的手，“回去休息吧。”

    程曦揉着自己的手，哦了一声。

    秦向东深深长长地看她一眼，转过身，便继续往外走。

    程曦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

    他长得人高马大，大约得有一米八几，身高腿长，走路带风，走得飞快。

    没走几步，程曦就有些跟不上，得小跑着，才勉强跟得上他。

    程曦也不好开口，让他慢一点，只能憋着一口气，努力跟上。

    但走着走着，她忽然发现，秦向东的脚步好像变慢了，没一会儿便和程曦的步调变成一致。

    这是在等她？

    她微微有些愣，侧目去看秦向东。

    秦向东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面容又恢复了那张扑克脸，毫无波澜。

    程曦顿觉自己是自作多情，秦向东这样的人，压根不懂怜香惜玉，就算懂，也不可能对她产生这种情绪。

    八成是他自己累了。

    程曦也懒得多想，秦向东放慢步调，她就轻松多了，也不用再小跑，慢悠悠地跟在秦向东身边，便出了卫生所。

    半夜，两个人才回到水洋村。

    一回去，秦向东便先去了秦向西家，告诉他小俊没事了，让秦向西安心，两个人才回家。

    眼下是初秋时节，虽说晚上已经有些凉了，但折腾了这么一天，回去的时候，程曦都觉得自己身上黏腻腻的，不太舒服。

    “怎么了？”秦向东推开堂屋的门，便瞥见她好像身上长了虱子似的坐立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