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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沈未晞尚且还在睡梦中，便被自己的亲娘摇醒。

    “乖女儿，天亮了，快些起身，咱们去报名了，不然去晚了人多，要等上好久。”

    沈未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不紧不慢将衣服穿好，秦姨娘亲自动手给她梳洗打扮，搞得沈未晞有些不明所以。

    “傻孩子，你不懂，今天顾太傅亲自坐镇，那他手下溜须拍马的必定都到场了，你精心打扮打扮，说不定被谁看上了，正好娶回去做房姨娘。”

    沈未晞的嘴角抽了抽，她这女子升迁考还有替旁人选姨娘的功能？她倒是长见识了。

    “庶娘，您一心送我读圣贤书，就是为了让我去当妾室的？”

    秦姨娘撇撇嘴，“做姨娘有什么不好？做正妻要操心的事那么多，姨娘便只管讨丈夫欢心便好，要是有个儿子傍身，便还有人养老送终。况且，你本就是庶出，还是不要做正妻的美梦了。”

    沈未晞：“......”

    廉价的脂粉香气有些刺鼻，沈未晞皱着眉头将秦姨娘拿着香粉的手推得老远，敷衍了两句，淡淡拍了一层没有气味的珍珠粉便站起了身，内心忍不住腹诽，有钱都拿去便宜贱男人，没钱给自己买点好的胭脂水粉么？

    “银子带够了没？娘手里还有些，别到时候被赶出来。”

    沈未晞点头，“放心吧，女儿昨天已经讨回来了，您那点私房钱留着养老。”

    官舍外，女子熙熙攘攘站了一院子，报名的报名，观望的观望。

    顾锦淮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脸上没什么表情。

    身侧，往年负责的诸位官员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句话不对，便惹恼了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万一烧到自己身上，那不是闹着玩的。

    顾锦淮和信阳长公主不睦，众人皆知。

    以前顾锦淮统管六部，长公主把持整个朝政，但从不问及顾锦淮的政业，两人在朝堂上没什么交集。

    现在他突然接手从前长公主的内务，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没人知道。

    过了小半个时辰，沈未晞挤进了报名考试的大军，秦姨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内心既敬畏又忍不住好奇地探头张望。

    沈未晞对这儿自然是轻车熟路，这里从前是她的地盘，她说了算，但如今只能佯装不知，跟着人群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袭风眼尖，看到了那抹碧色的身影。

    之前主子让他调查，他便连对方的画像都牢牢记住了，此刻见人到了，小声在顾锦淮耳畔提醒了一句。

    顾锦淮嘴角噙了一抹笑，从正位上突然站了起来，众人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流星往前院去了。

    这个人不说话的时候太过阴鸷，无形中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但他的长相白白净净，像个文弱书生。

    仔细想来，除了长公主，还真难找出一个能驾驭他的官家女子。

    沈未晞正在报名的书册上写了自己的“沈”姓，赶忙划掉，想了想，从前她掌管升迁考，都会提前熟知名册，为了不要节外生枝，她便故意歪歪扭扭写下了“柳芸儿”三个字。

    秦姨娘正疑惑她的行为，前方突然起了骚动，两人一抬头，便看见昔日熟悉的衣冠禽兽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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