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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头的秦肇昱自然有苏轻墨照应，不过看这位撇过来的眼神十分不友善，悄悄拉着计安初隔开了那边如刀似剑的眼风。

    又喊小易安赶紧伺候换衣擦干，又招呼衙门里头厨房弄来姜汤，嘱咐计安初喝了，眼见小丫头连个喷嚏也没打，大约才放下心来：“听说又寻着一张图？”

    计安初捧着姜汤一边喝一边捂手，点头。

    屠老头撮了撮牙花子：“看来这事，只是个开始，那赵安的案子怕没也那么简单。”

    计安初道：“所以我一会打算去牢里头，看能不能从赵安那问出那幅画的来历，无论如何这个事情是从他那开始的，凶手确实是他没错，但是他一定有什么隐瞒。”

    屠老头连连点头：“但只怕他是不会肯说的，左右是一死，死刑犯要想瞒什么东西，只怕也没什么可以撬开他的口。”

    计安初一撇嘴：“赵安母亲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外面守着想要见儿子一面，我刚才已经得王大人同意，准许我带她进去见儿子了。”

    赵安显然是一个孝子，也是为之才不惜杀人，作为唯一的亲人，赵安娘应该是他最后的牵挂，也许看在赵大娘的份上，赵安那张嘴能撬出点什么来。

    屠老头摸摸下巴，对计安初的话表示赞同，却又一笑：“娃娃儿开窍啦，倒是懂得应用人情世故了？”

    计安初没有在这话题上继续，带上赵安娘进去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对那张再次出现的地狱变相图更有兴趣。

    放下喝干的姜汤，她将那张从人头口中掏出来的图画放置在面前，展示给屠老头看。

    “师父看这图说得是什么内容？”她也研究过这个图，十八层地狱在佛道中各有说法，十八只是一个虚数，实际上并不只单单十八层，有所谓八大热地狱，八大寒地狱，八大热地狱还有十六小地狱之分，其中有一些类同，也有些是不一样的，总的来说都是用各种残酷的刑法来惩罚生前作恶的人，而这些刑法手法不胜枚举。

    有所谓造作十恶，魂归地府，前生不修善业，不明因果事理，不修善积德，最后就会得无常锁链，到地府受业，由判官执笔，死后算账。

    不过她本人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解不深，不太能看得懂这些图里所要表达的具体意思。

    屠老头眯着眼瞧了会儿，道：“这图演示的是两种刑法，一曰拔舌地狱，佛言：谄人，恶口，妄言，绮语，诽谤经典，嫉贤妒能的，入此地狱，拔其舌，铁钩钩其舌，烧铁刺其咽，不能言语，痛苦万分。一曰五马分尸，乃是生前造杀，盗，淫邪业者，造成他人骨肉人伦惨剧的，死后堕入此地狱，深受四分五裂之痛。”

    他啧啧叹了叹：“要是世间人真能因为怕受这些恶报应而战战兢兢的，倒也是好事，可惜世人愚钝，只能看得到眼前得失，却是少有知道收敛的。”

    他是叹掌了刑狱工作几十年，见多了人间百态，也是叹如今这一桩桩的杀人案，无论这目的是为了什么，却也是造了杀业，那凶手可有知道自己也是要遭报应的呢？

    “拔舌？”计安初听屠老头一番话，不由道：“我在那颗人头的嘴里发现他的舌头是没有了的，大雨中看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那舌头应该是刚断的。”

    屠老头嘿了一声：“这还真巧了，莫非这位凶手拿这图是为了告诉咱，他这是按图索骥的杀人吗？马拖人头，哎哟喂，莫非被害者还应了后头那五马分尸的刑法嚒？”

    老头儿拍了拍自己因为阴湿而发作的寒腿，摇摇头：“杀人，藏图，这位究竟是想要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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