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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安初指着那露出来的尸体脸庞对屠老头跟卢麒麟道：“你们看他眼熟嚒？”

    二人看过来，这尸身露出来的脸布满皱纹，头颅不大，毛发稀疏，却说他应该死了有些时日，却只是干枯，薄薄一层皮覆盖头颅，肤色发黑褶皱满布，倒是比武陪戎那具坏烂尸身模样要好很多。

    两个人看半天摇头：“不就是个老儿么？不认得呀。”

    计安初却道：“这张脸我见过，我们当日进城的时候碰到过一个撞到车子前头的小老儿，你们还记得吗？”

    一老一少茫然半晌，屠老头疑惑道：“莫非是他？那会子黑灯瞎火的，也没看仔细，你觉得是他？”

    计安初斩钉截铁点头：“这头骨形状和线条，绝对是的。”

    屠老头看着那张皱巴巴的老脸啧啧叹道：“前儿见还好好一个人，就没了，到底年岁大了，人一上年纪啊，这命不知哪日就没了。”

    计安初扒拉了下头部，像是发现了什么，急忙解开下面的布料，又仔细翻看了下，突然摇头：“不对，这不是一个老人，这是一个孩子。”

    众人皆是一惊，秦肇昱道：“这张脸看起来，委实无法叫人相信是个孩子。”

    尸体再怎么干瘪，生前的模样总会有些保留，何况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屠老头几个人都是看到过的。

    不过屠老头和卢麒麟也知道计安初并不是一个会随便说话的人，索性帮着一起将那具尸体外头包裹着的麻布全解开来，一个瘦小干瘪的尸体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尸体全身穿着的衣物显出一种色彩斑斓的颜色，胸前裹着一块大红色五毒纹的肚兜，小裤脚的脖子以及手腕上都缠着一根绞股线的红绳子，而他的脖子上还带着一圈璎珞，只是这璎珞圈显然有些陈旧，用得不是很纯的银子，此刻泛着黑色，下头坠着块铜牌，泛着铜绿。

    看尸身的打扮，众人面面相觑了下，倒是真有些相信计安初的判断了，这扮相绝非一个老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儿童的打扮。

    可这脸，皱褶横生，老态龙钟，实在无法想象是一个孩童。

    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怔忡看着这个分不清老人孩子的尸身。

    只有计安初短暂的看了眼尸身的衣着打扮后，很是利索的开始去除尸身上的这些东西。

    做了一会儿看两个人还在发愣，一边干一边道：“帮忙啊，愣着干什么。”

    卢麒麟啊了声回过神来，上前帮着一起扒拉，屠老头则略有点疑虑：“这尸身怕是经过刻意处置的，我等这般，只恐叫人知晓，招惹些麻烦。”

    他也是几十年干仵作的，比起计安初以及卢麒麟来说，他熟读本朝律法，也看多了案子，比起计安初只着眼验骨查案，卢麒麟百无禁忌来说，他则人情世故上多有经验。

    本朝死者为大，除非是明显的命案官府插手，通常人家对验尸是讳莫如深的，有些规矩大的人家，尸体发肤，轻易动不得，闹腾起来，官府也难办。

    这尸身包裹严实，入水不腐，外头还写满祭文，非寻常之尸，没得上来就扒拉尸体，这可是大不敬的罪。

    他看了看秦肇昱，道：“大人，这尸身来历不明，又有些古怪，小的非此地县尉不好做主，大人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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