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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爱才惜才，屠老头也是明白，就计安初那本事，窝在这小地方是委屈了，可一来不过是个小姑娘家家，真把这活计当饭吃，日后嫁人都难不说，便是当仵作验尸污秽低流，且有损阴鸷，他屠家一门孤苦，莫不过如此。

    他也不想这姑娘日后落得个小姑独处一生鳏寡的悲凉地步，这本事，在永辉有他罩着，也不怕闲话，日后找个本分能容的，县衙那些人都是熟悉的，也好照应。

    可如果叫这大官看上，却不知道是好是坏，能扬本事是好的，可被上头利用来做刀刃，却是坏的，他宦海沉浮，见过多了被做马前卒的棋子，下场都不会好，他可不愿意那小丫头成了别人手里的刀。

    计安初那性子，便是在官场也混不开的，如果真去了更大的地方，他罩不住，只怕让人生吞活剥了去。

    笑了笑遂道：“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本事，玩玩可以，大人可别真把破瓦当真瓷，她年岁小不知事，老朽也不放心她出去惹祸，只在这一亩三分地老朽看着不出去惹祸，还是莫叫大人看着眼气的好。”

    秦肇昱倒是不想这小小的县衙一个老吏，竟为了一个女娃敢跟自己叫板上了，话里话外全是不肯让她跟着自己，他倒是也没想跟谁强要什么人，但是以他的身份，打小也还没有谁敢拒绝他的要求的。

    眯了迷眼，道：“你这徒儿确实是个能惹祸的，这么一晚上人也不知跑哪去了，好赖是在老县丞的一亩三分地，也不知能否叫她太太平平的不出事？”

    屠老头哪能听不出秦肇昱口气里的反讽，不过他做个小吏也有几十年，脸皮炼得铁锤也难敲三分，呵呵笑着口中连连说着谦和的话。

    秦肇昱见他跟自己耍花腔，却不乐意歪缠，冷冷一笑：“县丞只怕不知道，你徒儿今日收了那卢家小子做你的徒孙，只不过要是让槐安卢氏知晓自家嫡孙做了个县丞小吏的徒孙，还不知下落，只怕难以善了了。”

    屠老头一听悚然，槐安卢氏可是鼎鼎大名的士林世家，祖上创办私学槐安馆学出过当朝不少大儒高官，便是当今圣上见了卢氏几位宗族长老，那也是要客客气气问候一下的。

    卢麒麟却是这样的世家子弟，屠老头腹诽这小儿当真不懂事，偏学什么验尸，还哄骗他家那善良懵懂的丫头徒弟收入门下，要叫卢氏知道了，还不把他家祖坟给掘了？

    又暗道当大官的果然都是狐狸豺狼心思诡恻，明知道卢麒麟什么身份，也不见他阻拦些行事，如今倒把脏水泼到他师徒头上来，若是他不松口，只怕这位断然不肯在卢氏面前维护说合的。

    真要是那小祖宗有什么事，只怕计安初吃不到好果子。

    他在这转肚肠想着怎么应对，苏轻墨已经领了几个乞儿上来了。

    几个小乞丐让人带上来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彼此拥在一处，脏兮兮的脸上只一双眼珠子透着惶恐。

    秦肇昱打量了一番这几人，却将目光转向屠老头：“老县丞乃是本地人，不若还是由您老来问方便些。”

    屠老头略有些意外，当官的都爱显摆自己，也有像杜庸这样，啥事都爱一推三五六的，这位爷却是看不透哪一种，凭他刚才几番较量来看，绝不是可以糊弄的主，可是这会儿却又推给自己来问。

    但记挂自家徒弟，倒也没犹豫，就用当地方言问：“娃儿莫怕，只好好回答大人的问题，必然有赏银的。”

    又先拱手跟秦肇昱低声商议：“这些人便是有见过什么，也需拿些好处才能问得出来，老朽身无长物，还请大人一会赏些花销给他们才好。”

    秦肇昱却道：“本是寻你那徒弟，如何却要让本官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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