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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了官威，费舒娘倒是个问弦歌知雅意的主，悄悄跟胡员外道：“夫君先回屋歇息，有什么消息，妾身自会早些告诉您的。”

    胡员外有些不乐意，可叫费舒娘凑近耳朵说了几句，妥协了，但是手里头却用了劲，不太高兴得由赵成喊了小厮左右搀扶着离开。

    秦肇昱看着胡员外走远，才问费舒娘：“你可知道这院子里头如何有一口枯井？”

    费舒娘垂着眼皮，显得挺老实：“三少爷这院子里的井原本是有水的，只是据说小时候附近地动过，那水便枯了。”

    秦肇昱又问：“便是枯了，为何也不封了？平白露着，本官看这有不少孩童，不怕出什么意外？”

    费舒娘道：“原本这井上头有盖的，只是不知道何时，这盖子没盖上，许是三姨娘要跳井，所以把盖子开了。”

    秦肇昱哦了声：“倒是挺巧。”

    费舒娘闻言不动，像是没听到，秦肇昱却又道：“你可知这位三姨娘为何要跳井？”

    费舒娘摇了摇头：“三少爷这院子里的人，民妇并不熟，只怕大人还需问三奶奶。”

    秦肇昱倒也不再追问，只道：“你且先在外头候着。”

    这费舒娘只曲身应了，老老实实站着，秦肇昱也没再多话，示意计安初和卢麒麟随他一起进胡发院子的内堂。

    往里走的当口，计安初问秦肇昱：“大人信费舒娘的话吗？”

    秦肇昱斜睨她一眼，倒是意外这姑娘难得主动搭腔，眉梢一挑：“怎么？你可是觉得这女子有可疑的？”

    计安初略摇摇头：“谈不上可疑，只是觉得这位说话行动很是冷静，跟这个家里所有的女人都不同，她远比旁人镇定，有时候又像是说得话意有所指，就像是前面叫那侍女招待我们，一早说什么都听我们吩咐，要不然我也不能随意逛，还能逛到这里发现尸骨。”

    秦肇昱懒洋洋的哦了一声：“想不到姑娘除了对尸骨敏锐，对人倒也不是很迟钝嘛。”

    秦肇昱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计安初对一个陌生的妇人行为方式倒是挺敏锐的，怎么就对其他的事毫不见机智呢？

    好赖他是她的上司，或者说他握着她的生存，无论是她本人身负的身世秘密，还是她这一身验尸的本事能不能得到发挥，以及她掌握了他易容的秘密，他可能会觉得死人才更守得住秘密，这些都足以让一个人对自己敬畏恐惧谨慎的侍候才更合理。

    可是你看她可有一点畏惧？

    或者说这个女人只是在演戏？偶尔遮掩不住，露出点锋芒，希望自己能看在她有用份上不要她的小命？

    要不说聪明的人，都爱多想呢。

    不过精明若秦肇昱这样身份的人，是不会轻易把想法表露出来的。

    何况他现在也确实更需要利用计安初这一身的本事，以前只看好卢麒麟，算得上是无出其右的有点验尸本事，可现在和计安初一比，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提到卢麒麟，他瞥了眼一旁一贯眼高于顶的这位公子哥，如今跟在计安初后头倒像个跟班，他撇撇嘴，也好，歪打正着，算是在这女人身边安插了个眼线，他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个女人，有卢麒麟在，也能帮他看着些。

    他早看出这费舒娘不简单，行事作风可不是一个小县城出身的能有的气度，旁人不知道，他可是宫里长大的，这妇人章法有度，行举颐使，皆有内廷的做派。

    或者说，她是在刻意显露出自己有过宫里做事的经验。

    而且她有意无意的回答也在告诉他，自己上京的经历。

    宫里出来的，眼光都毒，也许他这假身份，也叫对方猜出些一二，这才敢这么暗示。

    三年前的旧案，竟还能牵扯出宫里人的渊源，倒是出乎些他的意料，也不知这算是计安初带来的福运，还是自己的运气。

    当然，他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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