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清清嗓子，手指紧紧绞着，缓缓地说着两个人的过程，偶尔飞快抬眸，脸颊早就涨红，羞怯怯，就像清新小百合。

    她的声音也很温柔，跟清晨微微落进池塘的雨一样，打在你的耳朵里，甜美温柔。

    可惜，封景琛脸上并无半丝动容，双眸轻合，一手紧握手机，一手放在膝上，沉声道：“我还想再听一次。”

    女孩子怔了一下，想了想，开始重复。

    “你是前天早上的航班到的？”等她慢慢说完，封景琛转过头，盯住了她的脸。

    女孩子明显吓到了，往车门边缩了点，小声问：“对啊，怎么了？”

    “你把刚刚那些话再说一遍。”封景琛凌厉的目光直刺女孩子眼底。

    女孩开始不安，手慢慢地往车门上摸。

    车门突然打开，吴律师坐了进来，满脸惊讶地看着女孩子，小声说：“你是背好的吗，居然每一遍都一字不差。”

    女孩子的脸刷地一下白了，飞快地推开车门，拔腿就跑。

    “站住。”吴律师的动作也快，跳下车，一路飞奔追赶候。

    封景琛牙关紧咬，用力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悦耳的铃声响了两三声，于暖的声音传了过来。

    “景琛，还没睡呢。”

    “这个人，你从哪里找来的，花了多少钱？”封景琛声音低沉，暗藏怒意。

    手机那头陡然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时间仿佛漫长到了百年时光，于暖弱弱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我不想你再为这件事困扰，不想你和你叔叔对立。过去的就过去吧，你哥哥也希望你好好的……”

    封景琛没听完，用力推开车门，扭头看向吴律师跑开的方向。他正气喘吁吁地回来，毕竟有了年纪，跑不过那年轻的女孩子，让她给跑远了。

    “不行，跑不动了，明天让他们去找。”他扶着车门，连连摆手，大口喘气，“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拾染……”封景琛抹了把脸，低低地说：“她有张照片，于暖和吴倩倩在一起，她在后面的车边站着，时间在她来见我的前一天。”

    吴律师拖长尾音，长长地“哦”了一声，拧着眉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我还以为你又吻过她，试验过了。”

    封景琛仰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说：“怎么可能找不到？找了这么久，难道消失了？”

    “不过陆拾染怎么跑去拍于暖？”吴律师终于缓过了气，靠在车上，点着了根烟，好奇地问道。

    封景琛摇摇头。

    “你对这小丫头是认真的吧？”吴律师低声问。

    封景琛扭头看他，一脸古怪。

    吴律师长长叹息，满脸认真地说：“虽然我拿你的钱，给你工作，但我还是把你当自家小兄弟。别像我一样，等到我这年纪，天天数着星星等天亮。”

    封景琛嗤笑几声，扭开了头，讥讽道：“你这是想当诗人？我看你是数着女人等天亮。”

    “明天，我离婚十一周年。”吴律师呵呵笑，用力吸了口烟，慢吞吞地说：“找个女人睡觉嘛，哪个男人不喜欢？睡完了呢？到了最后，儿子不认自己。”

    封景琛又转头看他，沉默了会儿，拍了拍他的肩，往自己的车边走去。

    “那丫头单纯，喜欢就娶回去吧，这简直是捡到宝了。你看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女人，嘴巴画得跟要吃人一样，你想亲，敢下嘴吗？”吴律师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

    “什么宝？活宝？”

    封景琛脑子里闪过她耳朵贴在门上的那一幕，唇角轻轻翘起。她又忘了那门是可以从里往外看的。

    “喂，你到底能不能行啊？我朋友最近代理了乙洲一种药，比哥更好啊，要不要试试？”吴律师拉开车门，又忍不住扭头问他。

    封景琛头也不回，抬起右手，食指竖着，摆了摆。

    “啧，要一盒是吧？给你打八折。”吴律师笑着坐进车里。

    封景琛低声笑了，发动车，径直往麋鹿岛酒店飞驰。

    他吻过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亲手拔去心尖上那根刺，让他不至于再在夜梦里惊醒过来，看着大哥一身烈火站在他眼前。

    曾经幼稚和嫉妒，让他把大哥推向了死亡，这种心理的重负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他也快得心脏病了。

    那个少女呢，那个救他的医生呢，她到底在哪里？

    ……

    陆拾染八点五十准时踏进了办公室，上午小妞妞的外公外婆会来接她，暂时让服务员照顾她一会儿。

    拎着早餐下了电梯，一眼就看到了于暖和封景琛的身影。二人站在玻璃幕墙前，于暖正激动地向封景琛解释什么。电梯到了，她飞快扭头看了一眼，

    抿紧了唇，微微低头，白皙的耳朵有点泛红，钻石耳钉闪耀亮光。

    “封总，于小姐。”

    陆拾染放缓脚步，轻声打了声招呼，直接坐到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