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封景琛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抓在他腿上的小手，如此白，如此纤细小巧。

    “沾到灰了，我给你拍拍。”

    陆拾染尴尬地缩回手，假装很热，往脸上扇了两下。

    封景琛满脸古怪地看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珐。

    “喂……”陆拾染赶紧转过身，叫完了，又不知道说什么。

    封景琛扭头，沉静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弯了一下，然后大步走了。

    陆拾染看出来了，他有心事的时候，会很快退回他自己的世界。她对于他来说，还没亲密到可以分享心事的程度，或者真的当她是能逗乐的小玩具？

    陆拾染收拾好茶杯，独自回办公室。刚上电梯，林晴诗的电话就追了进来，神秘兮兮地问她：“你是不是和封总在一起？”

    “怎么了？”陆拾染没好气地问。

    “你出来，看三楼空中花园。”

    林晴诗刻意压低的声音引起了陆拾染的好奇，从半圆走廊往下看，三楼中心大厅花园里，碧油油的兰花围在喷泉边。

    于暖正靠在封景琛的身上，看上去娇软无力，像株尽力攀附着大株的丝花，柔软的双臂绕在封景琛的肩头，额头抵在他的身前，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林晴诗更好奇了，“不是都接吻了吗？怎么他还和于暖在一起？”

    “可能是于暖心脏病犯了吧。”陆拾染很郁闷，转过脸不再往下面看。

    “你也不管管？”林晴诗惊讶地问。

    “不管，挂了。”陆拾染闷闷地说完，要挂断通话。

    “喂喂，慢……”林晴诗在那头大声喊，“我还有事说。”

    “什么？”陆拾染把手机贴回耳边。

    “你让我问吴倩倩的事，你记得那个海哥吗？”林晴诗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

    “你在哪里？”陆拾染精神一振，立刻问道。

    “我在三楼啊。”林晴诗轻轻地说：“从我这里扒开几片叶子就能看到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啧渍，于暖可真会撒娇啊，我要是个男人，心也化了。”

    陆拾染忍不住又扭头往下看，但那二人已经走了。林晴诗举着手机跑到了喷泉边，仰头冲她招手。

    陆拾染心情陡然变得糟糕透了，匆匆赶到林晴诗身边，直截了当地问：“你问到什么了？”

    “吴倩倩去年曾给海哥当中介，向你堂叔陆权出手过一批石材，海哥说吴倩倩从中捞了不少，但那批石材是有问题的，后来检查不过关，石材不知道去哪里了。”

    “公司年初不是进了一批石材，用来做墙砖吗？”陆拾染脸色微变，就是这批石材导致了公司陷入困境！

    那笔订单要得很急，订单量还大，陆长海还找堂叔借了工厂赶工期，结果快交货时，工人们发现那些墙砖极容易碎裂。

    为了这一笔订单，陆长海不仅倒贴了一百万原材料，还赔偿了三百万的损失。本来几百万还承受得起，没想到前期交付的墙砖也出问题了，从墙体上脱落，砸死了工人，引来了官司，对方索赔额巨大，天天在工厂闹事，把其余订单的工期都耽误了。

    若陆长海没有突然中风，说不定还能坚持过去。可惜他突然倒下，陆拾染临时被叫回来挑起担子。老客户说给她帮忙，帮她介绍了新客户，一份合同签错，整个长海公司完全陷入了绝境。

    交不出货，客户们纷纷上门找她麻烦。几个股东见情况不妙，赶紧撤资。公司的帐目乱七八糟，职员纷纷跳槽……恶性循环之下，长海公司轰然倒塌。

    “海哥在什么地方？”陆拾染努力回忆，隐隐记得海哥以前去过公司，但爸爸好像对他不怎么欢迎，敷衍几句就打发他走了。

    “他开了家建材公司，就在南湖市场。”林晴诗递给她一杯咖啡，小声说：“这人以前混圈内人的，为人很嚣张跋扈，同行们都不喜欢他，但也不敢得罪他。”

    “你从哪里打听到的？”陆拾染喝了口咖啡，苦得舌尖都麻了，赶紧吐掉，一手推开，嫌恶地说：“什么东西？”

    “这是减肥咖啡。”林晴诗拍拍小腹，笑道：“你看，我肚子都喝小了。”

    “你少折腾吧。”

    陆拾染匆匆给刘丽打了个电话过去，她今天应该能回到了，她也说吴倩倩能耐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海哥呢？

    “回了，我在和那个租户结帐，他想多几天时间让他好搬完东西，你最近住在哪里？”刘丽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还有些沙哑。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刘丽和陆长海一样，都是老实人，凭良心做事。所以刘丽接的案子大都又辛苦，又挣不了太多钱，看到对方太可怜，她还会主动免去一些费用。

    陆拾染喜欢这样的人，要不是社会上还有这些老实人，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雇主家里。”她也不好意思说是封景琛家，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句。

    “就是那老先生吗？”刘丽哑声说：“你再坚持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