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放下碗，跛着脚往洗手间跑。刚洗了几下，他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她关上水龙头，抬头看镜子。

    “蠢东西。”他薄唇轻启，低声嘲讽。

    “你才蠢。”陆拾染抹了把脸上的水，不服气地骂了一声。

    “不蠢，怎么会被人泼了一身脏水。”封景琛靠在门框上，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被人搅了酒店形象不是什么糟糕的事，反而看到她当众受辱才是。

    陆拾染的眼泪突然汹涌而出，渐渐哭得厉害，哆哆嗦嗦，鼻涕也跟着淌出来了。

    “脏死了。”他厌恶地转过头。

    陆拾染一听，一头就撞进了他的怀里，拿脸在他胸膛上乱蹭。

    “你骂我，我脏死你……你凭什么骂人哪？我拿你工资，给你干活，你就是皇帝了？你们拿欺负人当乐趣呢？”

    封景琛的身体僵着，双手抬在半空中，任她的小脑袋在怀里乱抵乱撞，像愤怒无助的小鹿，撒开四蹄寻找可以避风挡雨的地方。

    “泼够了？”他低眸，小声问。

    陆拾染摇头，又慌乱地点头，连退十数步，哭着说：“你别想坑我，我可不赔你衣服。”

    封景琛想笑来着，但最终没笑，一手勾过了她，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弄脏东西就得赔。”

    “小鹿，你哭什么？”老爷子颤微微地进来了，盯着她看。

    老爷子这句话问得很温和慈祥，就像亲人一样。陆拾染两天下来，又累、又怕、又伤心、又丢脸，却没有一个人问过她半句。此时委屈泄了闸，她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我男朋友不要我了。”

    老爷子看看封景琛，又看看她，突然挥起了手里的收音机，用力往封景琛的屁股上打去。

    “你怎么不要小鹿了？好好的又闹什么？早早结婚不好吗？闹闹闹……”

    “喂，爷爷……”封景琛没料到这一招，痛得一缩，赶紧往卫生间外跑。

    “臭小子，不结婚……”老爷子追着打，蹒跚着，踉跄着，封景琛怕他摔到了，只能停下扶他。但一停下，老爷子又挥手打……

    陆拾染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咧咧嘴，突然挥手喊，“打，打他！使劲打他！”

    一老一少停下来，双双转头看他。

    陆拾染尤在兴奋，挥手大叫。

    封景琛夺过老爷子的收音机放下，长腿几大步迈到了陆拾染的面前，把她往卫生间里一推，反手关上了门。

    “你乱叫什么？”他铁青着脸责备。

    陆拾染冷笑，幸灾乐祸地说：“我知道了，老爷子不赶我走，想必把我认成你以前的女朋友了。你若再得罪我，我天天说你坏话。”

    “还挺会想啊。”封景琛眸子微眯，缓缓低头。

    陆拾染心里一紧，背脊骨腾起一阵凉意。

    “你想干什么？”她退到无路可退，背靠在了墙壁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紧张。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歪着脑袋，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沉静地盯着她。半晌，慢吞吞地说：“不干什么。”

    陆拾染轻轻吸气，伸出两指，试探着推他的胸膛，“封总请让开，我还要去打扫卫生。”

    封景琛没有动，她只好贴着墙，横着往外挪，企图躲开他。这人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看，简直太吓人了！

    “我说过的，我不喜欢女人顶嘴。”他转过脸，看着她一点点地从身前移开。

    “我哪有顶嘴，还不能说话了吗，有没有人权……”陆拾染很生气，抬头就顶他。

    封景琛眉头皱皱，抬起一指敲打她的嘴。

    “讨厌！”陆拾染火了，这人凭什么打她？她脑子一热，飞快地抬手还击，一指狠狠地戳向他的嘴。

    封景琛正准备训她，这一张嘴，她的手指就被他给含在了嘴里。

    陆拾染抖了一下，赶紧往缩。但哪还缩得回去？他用牙咬着，深瞳微眯，一手扣住她的小下巴，另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摁。

    “痛……”她轻呼一声，小脸被他捏得变形了。

    “陆拾染，你还真敢啊。”他拉出她的手指，看了看牙印，连这只手一起往上摁住。

    “你是小狗吗，还咬人。”陆拾染挣不开他的钳制，又急又羞又恼，抬腿又想踢他。

    她能收拾徐米兰之流，但绝对不是封景琛的对手啊？他禁锢着她，就像锁住了一只拼命想跳开的小鹿，她跳得越欢，他就越有精神。

    二人你来我往地挣扎了半天，陆拾染全身都是大汗，领下的扣子也挣开了，汗从白皙纤细的脖子往下滑……

    他的视线微微下垂，瞳中的光渐渐有些灼烫。突然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