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回儿青梅酒。”

    “夫人请稍等。”

    书生下去了。

    白素梅眼底的温柔也消失不见了，只余下浮于表面的假象。

    南溪拿不准她是故意的，还是真以为她是个傻子不足为据，才会在她面前毫不遮掩。

    “你想好了？”白素梅直奔主题。

    南溪点头，刚要说话，就被白素梅抬手制止了。

    “我们母女俩多年没见，也很久没有好好坐在椅子吃顿饭。今天我们什么都不谈，先吃饭。”

    书生没有亲自上菜，身后跟着几个穿着侍女服的女孩儿。

    他从身后的女孩儿端着的托盘里，把酒拿出来放在桌上，亲自给白素梅倒上。

    “不用了。”

    南溪不想让书生倒酒，更不想用他碰过的东西。

    她指着旁边的姑娘，说：“帮我拿一壶桃花酿。”

    “是，客人。”

    小姑娘转身出去了。

    书生脸色微变，“小姐是不满意我的服务吗？”

    “当然不是，你专心照顾夫人就可以了。”南溪并不想叫白素梅妈妈，那是对母亲的一种侮辱。

    白素梅没生过她，二没养过她。

    她出生后，在夏家照顾她的都是保姆。白素梅一颗心都扑在夏明朗身上，从不会停留在她身上一秒钟。

    小时候，她渴望过母爱，讨好过白素梅，都得到任何回应。

    直到她的身世揭开离开夏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母爱，什么是正常的家。正因如此，她才对儿子们感到抱歉。

    这样是她当初决定和叶九结婚的原因。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不过她很幸运，她也得到了爱情。

    南溪勾唇，木讷冷漠的美人顿时生动起来，美的让人意不开眼。书生视线一直追随着南溪，都没有发现白素梅的神情微冷。

    “客人，您的酒。”

    刚刚那位姑娘恭敬地放下酒，准备离开。

    南溪说：“你留下来。”

    姑娘眼睛一亮，看了眼书生，恭敬地站在南溪旁边，专门服侍南溪一人。

    这里的男人看上去不正经，姑娘看上去倒是不错，很知情知趣，服务的也恰到好处。

    难怪这里消费那么高，还只限定会员才能带人进来消费。

    午餐过后，白素梅起身到屏风后面坐下，南溪跟着进来才发现，这边别有洞天。

    白素梅坐下，书生煮好茶，端过来放在他面前。那位姑娘也同样如此，伺候着南溪。

    南溪皱眉，并不喜欢。

    “你现在可以说了。”白素梅终于肯看她了。

    换成乡下姑娘，恐怕早就被白素梅这一番做派给忽悠的怦然心动，恨不得贴着她，心甘情愿由她驱使了。

    “我不想去。”

    南溪也干脆，她恨不得说完就走。

    白素梅是一条表面上看起来很人畜无害的毒蛇，善于隐忍，不知何时就能给予你致命一击。

    南溪有孩子，不敢赌。

    白素梅眼底不悦一闪而逝，面上诧异地问她，“孩子你也不用担心，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我姓叶。”

    “哦，姓叶和姓夏有什么区别吗？”白素梅脸色好看些，“你这孩子总是想的多。”

    “我已经结婚了。”南溪又抛出一个炸弹。

    “什么？你结婚了？”

    白素梅一脸的伪装差点消失，她掩饰的极好，表现出十分心痛的模样，“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随随便便就嫁给别人，是在糟蹋自己吗？”

    “他很好。”

    简直不能再合她的心了。

    “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哪里值得你付出？”白素梅语气格外温柔，“小溪，你值得更好的。你比晨曦听话，比晨曦乖巧懂事。也比晨曦长的梗漂亮。妈妈只后悔当年没有把你留在夏家，这样你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不好意思，留在夏家才是噩梦。

    她现在的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好。

    可惜。

    这些话南溪不能说。

    “您的心意我怕是要辜负了。”南溪低着头，担心自己演技不好，一抬头就让白素梅发现她眼底的嘲讽了，“我不能让人戳脊梁骨。既然选择了他，以后也会跟他一起生活。而他什么都没有，只有我，我不能离开他。”

    白素梅想起照片上的男人，摆了摆手，让书生和扮演侍女的姑娘下去。

    “你可以养着他。”白素梅看到南溪眼底的震惊，不疾不徐地说，“你现在一无所有，还跟了个什么都不能帮你的男人。你还有四个孩子，你想想孩子们以后，你觉得你能给他们什么样的未来？像你一样守着那片山过日子吗？”

    南溪沉默不语，心里却不屑地说，“山怎么了？那是他们家的山，每年的收入吓死人。她就凭这个山就能养活的起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