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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凝悠只知道，张氏那张嘴骂人厉害，却不知她竟是如此能说。

    只见张氏坐在医馆门前，就像个说书人似的，继续说着：“你们去打听打听，她都把家里害成什么样了？她哥被她克的，没有考上秀才；她爹因为她，被石头砸瘫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郭元微微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叶凝悠，却见她居然还在笑，心中不禁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佩服。

    却在此时，只听那张氏又说了一句话，叶凝悠的脸色，却是彻彻底底的沉了下来。

    张氏说的是：“就连她娘，生她养她的亲娘，都被她克的疯了！”

    郭元是见过王秀娘的，不过是在王秀娘恢复以后。

    他觉得张氏说的不对，忍不住出声，想要和张氏分辨分辨，却见叶凝悠微微摆手，阻止他说话。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

    叶凝悠面色阴沉的盯着张氏的后背。

    张氏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娘究竟为何会疯吗？他们做下了那等卑劣的事情，不但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居然还能如此厚颜无耻的，说是被她克的！

    她还没有替娘找回公道，张氏竟敢找上门来！

    许是叶凝悠的眼神太过冰寒，张氏若有所觉的回过头来，见是叶凝悠在盯着她，当即就跳了起来，伸手指着她大骂道：“你个害人的扫把星，站在那里做什么？混账东西……啊！”

    水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泼了张氏一头一脸，张氏口中骂人的话，顿时化作了一声尖叫。

    而叶凝悠缓缓收回，她手中的茶壶，颇有些可惜的说道：“哎呀，不小心手滑了。我也真是的，没事拿着这壶，放了许多种药材的药茶，出来做什么。你没事吧？”

    说着抱歉，可惜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歉意，反倒像是更可惜那壶药茶。

    周围所有人，都神情微妙的看着叶凝悠。

    若说先前对于叶凝悠，这么小小年纪，就会一手好的医术治病救人，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钦佩的话，那么经此一下，顿时全都化作了厌恶。

    那老妇人可是说了，她是叶大夫的奶奶呢，叶大夫居然如此对待长辈，实属大不孝啊！

    “你……你……”张氏几乎气厥过去，不管那些顺着头发，往下直淌的茶水，当即尖声大骂：“你个混账玩意儿，我是你奶奶！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奶奶？”

    叶凝悠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看张氏就像在看一个小丑似的，口中说道：“爹爹说我奶奶是个贤惠、体贴，懂得照顾儿孙的好女人，怎么会是如你一般骂街的泼妇。”

    “你……你说谁是泼妇？看我不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张氏气的不行，习惯性的四下里找寻着棍子，想要揍叶凝悠。

    只是，这又不是北岭村她家里，怎么会有什么棍子？

    棍子没找到，张氏就扬起手来，巴掌狠狠的扇向了叶凝悠。

    “叶大夫小心啊！”郭元立即提醒了一句。

    而周围的百姓，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全都在冷眼旁观。

    叶凝悠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凶狠起来。但是也仅只一瞬，她很快就收敛了回去，反而是一抱头，惊恐的喊道：“你怎么打人呢？”

    “啪”的一下响声传来，继而就是张氏那刺耳的惨叫声响起。

    “啊、啊……疼！混账东西，你个死丫头、赔钱货、扫把星……居然敢打我？”

    张氏的巴掌，扇在了茶壶上，她一边甩着手，一边把她能想到的，骂叶凝悠的话，该个骂了个遍。

    叶凝悠抬眸，略带委屈的说：“你的巴掌那么大，打人一定很疼。我只是害怕才抱着头，是你自己打到了茶壶上，我哪里打过你？”

    张氏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直喘着粗气，而她头上的茶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渐渐的结了冰，把她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哆嗦，似乎让张氏想到了什么，她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就哭喊起来：“有没有天理了啊？有人打自己的奶奶，这么不孝顺的东西，不该天打雷劈吗？哎呦，老天爷你睁睁眼吧……”

    “啪”的一声，叶凝悠手中的茶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不但将张氏的哭喊给打断了，还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没有理会碎掉的茶壶，叶凝悠只出声问道：“郭元，你先前不是说，这老妇人是身患重病，前来悠然医求诊的吗？”

    郭元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是，她来拍门，说的就是她自己患了，了不得的重病，一定要请叶大夫你来看诊的。”

    叶凝悠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虽然我观她的模样，并不像是患了重病，反倒像是患了失心疯，这里也有些问题，才会如此辱骂他人。”

    叶凝悠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周围的人瞬间明白过来。

    再看张氏又哭又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