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飞的手被夹在了门板和门框之间的缝隙中，抽不出来。

    云深用脚抵住门板，他的目光象一团烈焰在喷着火光，“我没有让你走！”他暴戾地说。

    云梦飞的手被挤压着，他感觉手指似乎被门板切断了一般疼痛，可是他并没有哼一声，他昂起头，脸上充满了反抗和叛逆的意味。

    云深皱了一下眉，他的声音冷峻而坚硬：“好！你有本事，你能干，你有性格！你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如果你没毕业，你还会回来吗？你会吗？”

    “我后悔到这里来！”云梦飞赌气地回去。

    云深的眉再次虬结，他目光阴沉地盯着云梦飞的脸，他读到的是一脸狂傲和不驯。

    “好！很好！”云深慢慢点了点头，慢慢地把抵住门板的脚抽回来，“真是我的好儿子！你强硬得宁愿让手指断掉也不肯……”他冷哼一声，转过身，走到桌子前，从容不迫地倒了满满一杯酒，再一饮而尽，“你走吧，今后要是踏进这里一步，我杀了你！”

    “爸爸！”云梦飞叫，父亲那苍凉的语气震动了他，那悲哀的情绪刺痛了他。

    “你住嘴！”云深怒喝，“我恨你！我告诉你，我恨你！我让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永远别让我看见你！”

    “好！”云梦飞吸了口气，“我会滚得远远的，让你看不见我！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是你让我来到这个世上的，我告诉你，我更恨你！”他车转身子，就欲摔门而去，却被云深叫住了。

    “你站住！”

    云梦飞停下了，他的骄傲让他没理由逃避，他用背对着父亲，倔旨地等着父亲开口。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过了，没必要重复！”云梦飞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云深的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他的眼瞳里放射着逼人的光芒，他就象一座正欲喷发的火山，在不安稳地动荡着，他的声音也象火山爆发时一样摇曳不定：“云梦飞，你怎么敢这样我？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讲话？你想让我杀掉你，让我把你撕碎，是不是？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做不出！你害死我的小倩，为什么她死去了，而你却还活着，嗯？”

    “爸爸！”云梦飞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唤，那几句话比刀子还利割在他的心上，让他阵阵发抖。

    云深已经喝醉了，他的眼睛赤红，他瞪着云梦飞，目光狰狞而凶恶：“云梦飞，我现在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想要你，我从来不想让你来到这个世界！我要的是小倩，我希望的是小倩还能活着！”

    “爸爸！”云梦飞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你给我住嘴！不是因为你，她不会死！凭什么她要为你放弃生命？凭什么？我要你把她还给我，你还给我！”云深真的喝醉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云梦飞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爸爸，你杀了我吧。为什么死的是她，而不是我？我要去找她！我要找她！”

    云深震动了一下，他低下头，望着跪在地板上的儿子，从云梦飞的脸上看不到悲哀，看不到沉痛，读到的只是沉静，异乎寻常的沉静。

    云深再一次震动了。他的酒似乎醒了大半。他仰起头，发出一声无望的低吼：“老天！为什么还要让我看见你？”他转过身，脚步踉跄地“逃”进自己的卧室，“砰”然一声关上门，似乎要把自己关进门内，囚禁在里面，而把所有的一切，包括小倩，包括儿子，都隔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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