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凄怨的眼神，秋实感到心在抽痛，他慌乱而惶急地说：“小贤，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我没误会，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秋实痛心地道：“我怎么会？小贤！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不了解吗？我怎么会不信任你？”

    小贤扑倒在他的怀里，流着泪说：“我们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我相信他现在一定会很幸福，有美丽的妻子，还有活泼可爱的孩子，对不对？你看，他有他的幸福，而我们有我们的幸福，就让我们彼此祝福，不好吗？”

    秋实默然。

    他的心里却有一种绞痛。

    小贤望着他，低柔地问道：“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是对我和他以前的事耿耿于怀？”

    秋实闭上了眼睛，直觉得一颗心似被人撕成了两半，有难言的惨痛和悲哀，过了好半天，他才睁开眼睛，凝视着小贤，喑哑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永远不会在我们记忆中抹去的。你知道，每当我看到玲玲，我都会想起他，想起在大禹山里那段时光。而玲玲呢，虽然她已经长大，可是她依然念念不忘她的陆叔叔。他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想念。”

    “秋实。”小贤低唤。

    “你不要打扰我，小贤。趁我现在有勇气的时候，让我说出来。我不想骗你。”秋实突然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紧盯着她，目光里有种豁出去的勇敢，毅然地说，“你知道，我曾去过西北，在边疆，我……”他的话音停顿了，目光变得凄楚而悲哀，过了很长时间，他才低缓地接道：“可是，我并没有见到他，我永远也不会见到他了。”他幽咽地低语，是说给小贤，却更象是说给自己。

    小贤惨笑，她喃喃地道：“是啊，十年并不短暂，我们相隔那么远，真是很难再相见了。”

    秋实闭上了眼睛，他的心已经完全被撕碎了，痛得他全身都在颤抖。许久许久，他慢慢慢地睁开眼睛，凄然地凝视着小贤，喑哑地说：“你根本就没听明白我的话，你不知道在边疆，我根本没有见到他，我是在墓地里，在他的墓前和他告别的，那里好清冷好孤寂，四周空荡荡的，一片荒芜，只有漫地的野草在疾风中呜咽，在小丘的一角，有一丛不知名的小野花在孤零零地开放着，院长告诉我说，这些野花是他最喜欢的，在生前，他经常来这里采一些放到窗前。”

    听到这里，小贤浑身的血液早已冻结了，就连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她只感到天旋地转，好半天好半天，她才渐渐透过气来，渐渐恢复了意识，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她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秋实？”

    “小贤！”秋实低呼。

    “不！”小贤猝然握住他的手，连连摇头，嘶哑地低呼：“你胡说，你是骗我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秋实惨然说道：“你知道我没有骗你，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乱讲？”

    小贤全身都不由得震颤了一下，整颗心都翻转过来了，她喃喃地道：“不错，我早该想到，是我太傻，我真是太傻了！”她的神情悒郁，整个人都似淘空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地抬起眼睛，看着秋实，那目光依然是飘忽不定的，她的声音也同样渺渺茫茫：“你一直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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