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串？

    管事和婆子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把钱串串和钱公子划等号。

    钱公子现在在缥缈宫什么地位，那是半个宫主的地位，可眼前这位，开口就是“叫过来”，那居高临下的语气，仿佛钱公子是她属下。

    他二人再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为难。

    不是他们不肯传话，而是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别说请钱公子，就算请乔舵主，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

    绾绾并不是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压根没想过她简单两句话，办起来有多难，她跨步朝客房走去：

    “叫人给我端盆水，另外，把药水拿进来。”

    管事没觉这话有任何问题，大佬那脸，完全惨不忍睹。婆子却是暗暗心惊，大佬一路没照镜子，怎么知道容颜被毁，还知道要用特别的药水？

    几分钟后，婆子亲自端水盆走进去。

    “姑娘……”她寻思着要不要套几句话，再摸摸底细。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绾绾丝毫不给她问话的机会。

    “药水很复杂。”婆子从怀里摸出五六个不同颜色小瓶子，一股脑儿排在桌子上，“顺序不对，剂量不对，都可能毁容。”

    绾绾嗤笑一声，从五六个瓶子里选出两个，倒了些药粉入水盆。

    水的颜色从透明变红，再变蓝，最后变回透明。

    “还有什么问题？”绾绾取下毛巾，浸入水里，拧干后微微抬头，铺在脸上。

    婆子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些药，有毒药有解药，有易容的，也有洗脸的，每次她用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生怕拿错了，可眼前这位，几乎连想都没想……

    “没有问题了。”婆子说，“小的先告辞了，姑娘好眠。”

    绾绾“嗯”了一声：“叫钱串串给我带两套衣服……嗯，再带壶酒，还有下酒菜。”

    婆子心里苦：

    我们连钱公子长什么模样，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究竟是命犯了哪路神仙，把这么尊菩萨给拐了，能不能退回去？

    .

    绾绾在积善堂住下了。

    积善堂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就传来朗朗读书声。

    绾绾在读书声中洗脸刷牙，觉得神清气爽，她从窗台往外看，只见昨儿还在疯跑的小孩子，还在数钱的青年，这会儿统统坐在院子里，手上捧着一本书，跟着夫子摇头晃脑。

    “姑娘为何执意要他们读书？”管事踱步到绾绾窗外，“世上读书人百之一二，大多数人没读过书，不也活得好好的？”

    绾绾斜睨了他一眼，随口问了两个问题——

    “随便找个小酒楼，跑堂的赚得多，还是账房先生赚得多？”

    “账房先生。”

    “朝堂上，一品大员赚得多，还是九品芝麻赚得多？”

    “自然是一品大员。”管事想了想，“可我们这群人的资质，怕九品芝麻都轮不上吧？”

    “谁要你们做九品芝麻了？”绾绾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大梁国，就算是九品芝麻，怕也要十年寒窗，你们这临时抱佛脚的，能做个九品芝麻旁边的狗就不错了！”

    管事不开心了：没有人喜欢好好的人不做，要做狗。在他看来，做小偷也比做狗强。

    绾绾斜睨他：“你见过里正或者知府收税收粮吗？随便往粮筐上踢一脚，一天下来，你这积善堂能吃一个月。”

    管事眼睛亮了亮，以前怎么没想过？

    绾绾见他还有得救，于是滔滔不绝，讲了无数个赚钱的方法。

    ……

    同样的话源源不断传入不远处一家酒楼。

    萧衍脸色很黑：既然是缥缈宫正主，他就不该指望林绾绾有正常三观！

    穆东却是听得一脸乐，手肘撞撞萧衍：“爷，我家小仙女可真聪明！”

    萧衍白了他一眼。

    穆东清清嗓子：“嗯，还需要再教育……说不定是被谁带坏的……也可能是为了打入缥缈宫内部故意这么说的，我家小仙女人美心善，机智聪明……”

    萧衍：……

    这个被美色迷晕头的家伙，他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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