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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当年
见穆香香急得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西林澈居然用手掩了掩鼻尖，忍不住笑起来。
听见声音，穆香香一抬头。
本来集聚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重伤，有些虚白的脸，英挺的山根，线条柔和却分明的轮廓，因为疼痛，微蹙的剑眉，潋滟着星河的眸子，在蝶翼般的卷睫掩映下，更加神秘和深邃。
穆香香看得有些失神。
“你看什么？”西林澈兀自笑了一会儿，发现穆香香凝着自己。
“你笑起来，真好看。”
穆香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西林澈收敛起笑容，表情又变回之前的妖冶却冷漠。
“怎么不笑了？”穆香香挑眉。
西林澈冷清片刻，叹气道，“没有笑的资格。”
“什么？笑还需要资格？！”
西林澈叹气，转眸望着窗外，不再说话，仿佛那眸光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怎么？又不想告诉我？”穆香香撅着嘴，“那你还让我做你的正妻，你有这么多秘密，我都不知道，不了解你。”
西林澈没有回应，穆香香默默的收拾着手边的治疗用具。
“我的母妃，并没有死！”
穆香香点点头，“嗯，你提起过。可是，既然她没死，那她在哪？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呢？”
西林澈朝穆香香伸出手，穆香香会意，犹豫片刻，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我小的时候，母妃也说我笑起来，好看，她常说‘我的澈儿，是天底下笑起来最好看的人！’，和你说都一样。”
最好看的人？还真够老王卖瓜的！
穆香香腹诽。
“那时候，母妃很得宠，甚至可以说，是宠冠六宫。自从我出生，父皇就很少不在母妃宫里留宿，除了有战事的时候……”
“那后来呢？”
“后来……”西林澈顿了顿，眼中波光流转。
“后来，朝中战事吃紧，父皇手中无大将可用。”
“那些大官吃着朝廷的俸禄，是干什么的？摆看的？”
西林澈侧眸，眼中玩味又震惊，“那时候，父皇发火，也是这么说的。”
“啊？”穆香香诧异。
没想到，自己和没见过的老公公，想法一致么。
哎呀，怎么成了公公了……
穆香香脸上一阵酸。
西林澈幽幽道，“其实，他们不是不战，是看不惯，所谓天子，也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受人挟制的时候，通常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为帮助父皇，母妃推荐了自己的同门师兄为帅。”
“师兄打赢了？”
“嗯，母妃出生武学世家，她师兄，自然是文韬武略了，且没有朝中大臣这样的迂腐和算计，所以他心无旁骛，攻城略地，战无不胜。只是他得胜还朝没几天，就……”
“就怎么了？”
“那天，是母妃生辰，我陪着母妃，等父皇来一起庆祝。可是，我们等来的，却不是父皇，而是刚刚得胜还朝的镇远元帅，而且还是喝醉的不省人事的。”
“母妃和师兄自幼亲厚，自然是对醉酒的师兄并无他想，可是，就在这时候，父皇来了……父皇从内殿出来，很是生气，以至于，我叫他，他也不理我……自打那次，他离开，便没再来看过母妃和我，直到最后一次，他带着一群人和太医，抓着我的手指，要取血！我吓坏了，躲在母妃身后，母妃和父皇吵了，被扇了一巴掌，我从未见过父皇对母妃这样凶，母妃一个劲的哭，哭到最后，她就不哭了，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也不理我，后来，我躲在角落里，哭累了，就睡着了，等我在睁眼的时候，就是满眼的大火……”
“后来，你就被送出了宫？”
“是逃出了宫。后来带我走的老太监伤重不治，我饿晕在山路边……”
“那你怎么知道她没死？”
“唉——”西林澈深叹。
“我后来忘记了很多事情，直到八岁那年，师父找到我。”
“师父？你还有师父？”穆香香讶异。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和身份呢！
“嗯，叫他师父，其实，他是我的舅父。”西林澈握住穆香香的手，“我母妃，当年为了我父皇，不惜违反家规，舍弃了武林世家嫡女的身份，入宫为妃，可惜，她始终是江湖儿女，太看重情义却不善于谋权，终是被爱背叛被人算计。”
“我母妃出事后，舅父到处打听我的下落，后来，在穆家村找到我，外祖亲自教授我武功，只是，那时候，我已经身中寒毒，舅父和外祖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帮助我延缓毒发的时间。”
西林澈笑笑，“如今，你也是我们家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