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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伤
一踏进松涛院，穆香香就闻见了极重的血腥气。直到推开殿门，迈了进去，血腥气混着屋子里的暖味和熬药的蒸气，更是逼得穆香香的胃里，翻江倒海。
她强压着胸口的难受，移步到榻前。
西林澈闭着眼睛，脸色白的好像一张纸，平日里，风神玉树的精彩，如今已没了半分。
他的衣襟敞开着，露出劲装、白皙的皮肤。
从侧脸开始，脖子上，胸口上，腹部，肋部，腿上，竟纵横交错着十来口伤口。
这些伤口，或长或短，皮开肉绽。
太医们正忙碌着，焦头烂额，不断给他渗出血水的地方擦拭，上药，可是，因为伤口太长或者太多，那些金疮药撒上去，很快又被血水冲走。
更可怖的，便是胸口的那一个伤口。
除了外翻的皮肉，刺目狰狞之外，那皮肉中间，还露着半截箭头。
很明显，他是心口中箭。
只是用刀剑将羽箭砍断了。
“这断箭，只怕是拔不得……”太医院院正摇着头。
是的，离心脏太近了，现在也没有x光机，不知道这箭到底出在什么位置。
应该是没有伤及心脏的，否则，躺在这里的，早就是西林澈的尸体了。
可是，若是强行将断箭拔出来，是不是会伤及大动脉……
这一切都不好说。
这箭，不拔不行，拔也不行。
“你们都出去！”穆香香摆摆手。
太医们只当是穆香香觉得西林澈没救了，想要和他话别几句，便都退了出去。
“玄夜，你留下！还有袭人！”
“娘娘……你想哭，就哭出来，王爷他……”袭人看着穆香香的侧颜，忍不住拭泪。
“哭个屁，去，烧热水！你再在这里哭，明日，就真的要给西林澈哭丧送灵了。”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王爷这样还有救？王妃有办法？
玄夜和袭人一个对视，玄夜点点头以示鼓励。
袭人拔脚就出门去了。
“玄夜，等会，我要拔箭，你要给我荡个帮手。”
穆香香坐在塌延上，抚上西林澈的心口。
触及箭头，穆香香，轻轻按了几下羽箭的周边皮肤。
皮肤青紫，柔软，却没有血水渗出。
穆香香闻了闻。
有毒。
“王妃，这……有把握么？”
“没把握！”
玄夜，“……”
“不拔，他也要死。”
穆香香看了看，太医们留下的消毒的，包扎的东西都很齐全。
“一会儿，不能有人打断我。”穆香香边说，便从头上拔下银簪，倒出鹿皮卷，铺开银针。
玄夜眼前一亮。
王妃什么时候，有这些东西的……
“是，小的遵命。”
穆香香想给西林澈扎了几处大血，封住主要的大动脉，而后道，“不管是谁，皇帝老子来了，你也要给我挡在外面，做得到么？”
皇帝？
玄夜看了看榻上的西林澈。
“能！大不了，小的陪王爷一起走黄泉路！”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主仆下黄泉！”穆香香挑眉一笑。
玄夜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以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和上次一样，这里是古代，缝合没有羊肠线。
穆香香撒下了自己的头发。
一根接着一根，为西林澈缝合着四处的伤口。
“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杀他！”
穆香香一边缝着一边嘀咕叹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但是，宫闱倾轧，兄弟相残，不都是为了那个位置么。
想来，西林澈这次遇刺，也逃不过这些由头。
穆香香心里想着，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一刻。
西林澈的眼睛闭着，唇色惨白，因为失血过多，他 的呼吸也极其微弱。
刚才拿了太医留下的老参汤，强行喂下几口，吊住精神。
这家伙，真是意志强大。
此刻，他的眉头还静静地皱着。
穆香香知道，他没醒。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事，让他这样放不下。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换做别人的，大概当场就完了，可是，他愣是撑着，撑到现在。
“好了，所有的伤口的缝好了，现在，就剩最后这一个了。”
“王妃，这箭头……”
“这箭头没有伤到心脏，只是，进入也很深，我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血管……”
血管？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