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璟一怔：“是……没发挥好吗？”

    沈歆禾并没有回话，而是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伤心难过，甚至可能还在偷偷掉眼泪。

    薛璟只觉得心口一疼，忙走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沈歆禾的肩膀，低声道：“没事的没事的，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沈歆禾低着头的原因是怕自己绷不出笑出来，露馅了可就不好玩了，所以忍得那是相当的辛苦。

    “可能是这次的题不适合你，别太难过。就算是常打胜仗的将军也有失利的时候不是吗？别太放在心上，好好准备好好充实自己，你这么热爱这一行业，我相信总有一天这里面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开心点儿，嗯？”

    薛璟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甚至嘴还有些笨。或许第一次见面的人会觉得他很高冷不爱说话，但其实是因为他真的不善于说话之道，也不爱说。这一点沈歆禾也是跟他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才一点点发现的。

    沈歆禾自己虽然嘴皮子很溜，但她面对安慰人的情景时也会变成一个锯了嘴的葫芦。并不是她不会安慰人，而是因为无法真的从内心上感同身受，所以就说不出太多真的能安慰到人的话。

    但薛璟却让她大为意外。

    这样一个不善言辞的人竟然在面对情绪低落的她时会说出这么多暖人心让人心情舒缓的话，并且她也知道，他句句出自真心。

    沈歆禾若真的没考上，她想经过薛璟这样的安慰自己心里应该也会好受不少。不知怎的，这一刻沈歆禾竟然还有些负罪感。

    自己这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儿大了？

    见沈歆禾一直都低着头不语，薛璟不免有些更担心了。他下意识抿了抿嘴唇，看眼神似是也有些焦急，正待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安慰安慰沈歆禾的时候，面前一直“沉浸在失落中无法自拔”的沈歆禾忽然笑着抬起了头。

    薛璟一怔，一看沈歆禾那双透着满满笑意的狡黠的眼，心中便警铃大作，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

    “嘿嘿，我骗你的！我考上啦！笔面第一顺利上岸！”说着沈歆禾还从包里掏出刚签好的合同书展示给薛璟看，“你看！合同都签好啦！就等我毕业之后直接过去上班啦！”

    薛璟的表情仍然是怔怔的，他看着沈歆禾手里的合同书，一时间没有说话。

    沈歆禾怕他生气，想要赶忙把这页揭过去，所以便极力地要把自己手里的合同书往薛璟手里塞：“崭新新、热乎乎、刚出锅的合同书，你确定不要看一眼吗？”

    薛璟不得不将合同书接了过来，展开仔细看了看。

    沈歆禾扒着他的手臂：“怎么样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薛璟认真仔细地看过了合同书后，将它又还回给沈歆禾，真心道：“嗯，很厉害。”

    沈歆禾小心地观察着薛璟的神情，一时间并不是很能确定他是否在生气。毕竟以前她只要开他玩笑太过分了，之后他肯定是要置气的。而且每次她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给他哄好。

    可这一回很反常。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肯定要转身不理人的，可薛璟却一反常态地赞同她的话，端的是一派温柔平和。

    沈歆禾不自觉抖了下，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样子的薛璟反倒要比性格脾气直来直往的薛璟更可怕了呢？

    见沈歆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薛璟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的脸：“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沈歆禾仔细观察着薛璟，不放过他眼神或表情中一丝一毫的变化，斟酌了许久才试探着问出口：“薛璟，你……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沈歆禾发现薛璟并不是装的，是真的没生气，这就更让她疑惑了。

    “不是，我刚才开你玩笑了，你都不生气吗？”

    薛璟微微挑眉，失笑道：“这也没什么。你考上了新工作，肯定要开心开心闹一闹的，我都能理解，没什么好生气的。”

    沈歆禾不由得后退了一小步，上下打量薛璟。

    薛璟被她打量得很是不自在，轻咳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看什么？”

    “说！真正的薛璟去哪了？占用这具躯壳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薛璟：“……”

    “你以前一定会生气的，今天真的很反常……”沈歆禾兀自嘟囔着，“不过你这种改变也挺好的，不然就你那脾气我总怕你在外面得罪人。”

    沈歆禾的后半句薛璟没怎么听见，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前半句。原来……他以前性格那么差劲吗？这种小玩笑也会生气……

    可一直以来他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都是随心而来的。所以为何同等程度的玩笑他以前会介意，现在却根本不当回事儿了呢？

    薛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沈歆禾，在触及到她那双漂亮得堪比小鹿斑比的大眼睛时，好像忽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那是因为……他喜欢上了沈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