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点了点头，刚想要用帕巾为陈菲菲擦拭身子时，陈菲菲立马没入浴桶中，摆手说道:“紫烟我不习惯我洗澡的时候有人在侧，你你你先下去吧。”

    紫烟见陈菲菲言语有些结巴，含笑间将帕巾交给了她，福了福身，便禀退了下去。

    浸在浴桶之中，陈菲菲这才感觉到了疲累，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即便是短短几日，她也着实看清了皇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杀戮残暴，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

    “真的就没有办法阻止这些事了吗？”

    陈菲菲心中发出质问，当初她为保医疗系统不陷入黑暗势力而献身，如今身在这乱世之中，兴许上苍是想让她肩负起同等责任，亦或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心绪复杂间，时间飞快流逝，寻摸半个时辰后，待她穿着一身鹅黄色连衫裙立于书房之中，见陈启亮似在寻觅什么，她不由探头去瞧。

    但见陈启亮自书橱顶端取下一个匣子，拂去上头的灰尘，缓缓将匣子端放于桌前，打开后，小心翼翼将里头的一折卷宗拿起来，递给了陈菲菲。

    陈菲菲不明陈启亮手中卷宗所写什么，接过后仔细祯读，随后瞳孔不由蓦地一缩。

    程昊天。

    陈菲菲蓦地想起昔日与顾言之于山洞相言，他曾提及此人名号，只是竟不曾想此人的资料竟在自己爹手上。

    “他是你的生身父亲。”

    这话犹如锥芒之刺让陈菲菲身子不由一颤，她抬眸间仿若回到了那一日在山洞时，顾言之与她说过的话。

    “我曾听闻京都有一武将身负神力，曾因一举万重钟鼎得了明帝赏识，你这力气倒与他相似。”

    身负神力。

    陈菲菲摊开一只手言语间略有激动，“所以说女儿天生大力并非机缘巧合，而是……”

    “是。”

    陈启亮手抵着桌子眼中嚼着泪水，“为父原本打算再过些时年再告诉你，可如今事态转变，你与六殿下纠葛不清，或许该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陈菲菲攥着泛黄的卷宗，细听陈启亮所言仿若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她刚接受了这个家，这个身份，便突然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一般。

    她立在原地始终都不曾动过，直到一声叹息自陈启亮口中发出，她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陈菲菲曾听顾言之提及，这程昊天乃是北朝第一主将，掌管京都禁卫军，然因一场预言，程昊天被迫卷入了一场夺嫡之争，危在旦夕。

    为怕牵连九族，他便将其怀着孕的嫡妻林氏托付给世交好友陈启亮，并为他买通文书，连夜送他们一家子入海岛避难。

    “我生父与您是世交？”

    陈菲菲仍未从真相中缓过神来，声音颤抖间便见陈启亮点了点头，随后但听他言，“当年他乃禁军主统领，我不过是他麾下一武将门客，我曾数次受恩于他，自然危难之际也不会袖手旁观。”

    陈启亮负手行至窗棂处，瞧着外头渐沉的天空，眸子里有几分歉意，“你父亲实乃北朝忠将，奈何当今圣上明帝昏庸无道，曾听信奸佞小人之言，杀忠妃宠妖后，祸国殃民，他被卷入纷争之后便就此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活着？”

    陈菲菲突然期待地看向陈启亮，死死攥住木椅上的柄手，言道:“他还活着对吗？”

    “无从知晓。”

    陈启亮深深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言道:“当年明帝出动所有兵力围剿你父亲都无从寻得，倘若他命大，或许可能逃过此劫。”

    陈菲菲转目望向手上的卷宗，迟疑间不由问言，“那这与六皇子有何干系？”

    陈启亮在光影之处抬起双眸，浑浊的眸光里多了几分哀叹，“他的生母愉妃，便是当初鼎力护国之人，也是神族唯一承继之人。”

    “神族……”

    陈菲菲恍然一怔，她遥记初见顾言之的时候，他那双紫色双眸尤为摄人心魄，那排木萧造型奇异，乃是他生母所赠之物，这一切原来早有预示。

    “父亲！”

    陈菲菲突然眼前一亮，称谓的转变使陈启亮蓦地一怔，他眼见陈菲菲飞快奔过来攥着他的衣角，不由迟疑而言，“你想问什么？”

    “记录神族的卷宗，如今可尚有典藏？”

    瞧着陈菲菲认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