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河伯大人，小人曾是一名略懂武艺的护院。

    小人年轻时候，箭术尚可，当然这不值一提。

    小人想说的是，小人至今还保留着一双灵敏的耳朵。”

    中年人先介绍了一下他自己，随后解释道：“河伯大人来的时候我并未听到外面有什么异样动静。

    可大人活生生出现在我们面前，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大人来历不凡。

    之后大人与我等亲近之时，小人又发现大人身边无虫、蚊袭扰。

    当今正值夏季，本就多虫、蚊，此处又近瓠子河，我等皆被虫、蚊叮咬，坐立难安。

    唯独大人不受其害，纤尘不染。

    而大人来之后，小人们四周虫、蚊相对也变少些，此独赖大人庇护。

    此类种种迹象，小人虽是凡人，皆知大人非凡。”

    中年人曾经是武艺不俗的弓手，正所谓自古弓兵多挂逼，练就了一双“听风耳”也就不足为奇。

    在张然来的时候，中年人没听到张然的脚步声，直到张然走到近处，主动发声才知道张然过来了，这自然有问题。

    再加上张然作为蛇妖，天然就对低等级的蛇虫鼠蚁有威慑力，这就产生了自带蚊香的效果。

    现在张然被误会为瓠子河河伯，这……

    张然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

    于是乎，张然也不管瓠子河到底有没有河伯，总归先将这个名头占下再说。

    “既然我的身份已经被你们识破，那我也就不伪装了。

    我摊牌了，我就是这瓠子河上的水神。

    嗯，是水神，不是河伯。

    在我心目中，河伯只有一位，只有大河里的那位，才能被世人尊称为‘河伯’。”

    张然臭不要脸的说道，并且假意尊崇了一下黄河河伯。

    古代祭祀水神都称“河伯”，佛学逐渐兴盛以后，水神“职称”才由“河伯”转变为“龙王”。

    瓠子河是黄河在“瓠子”这个地方决口了，随后才形成的河流。

    简而言之，黄河是瓠子河的母亲，张然这个瓠子河水神，崇敬黄河河伯，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话说回来，此处之人听闻张然主动承认，就是这瓠子河上的水神，顿时激动不已，纷纷朝着张然所在的方位，以行土下座的方式五体投地，朝拜张然。

    “水神大人显灵了，水神大人显灵了！”

    人前显圣对凡人的冲击力非常大，不少人磕头磕的像吃饭一样积极。

    张然见到这一幕，心头没来由的有些激荡，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一样。

    “难不成，是香火、信仰吗？”张然心中暗道。

    此前张然渡过黄河，灵魂为之一荡，随后又重新获得正常视力，并且领悟元神出窍的妖术，张然觉得并非是受伤的原因。

    因为张然后来也自残过，一点卵用没有。

    所以张然明白，或许是因为有横渡黄河的经历，触发了某种条件，达到了灵魂升华的效果，进而领悟了元神出窍的妖术，这才附带的有了恢复视力的效果。

    至于断尾求生，可能是被典韦伤及无辜，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在跑到这里之前，张然还不清楚如何提升实力，修炼妖术、妖法。

    当被中年人误会为是河伯之后，张然想到，似乎可以借助人类之手，盖个河伯庙，走香火神道。

    如今看来，似乎不用盖庙，也能收集香火。但现在还不够，亦或是张然还不知道如何收集、利用香火的缘法。

    张然想到这里，中年人又发声道：“水神大人，还请水神大人救救小人们！”

    张然想了一下，冷酷无情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张然有借助这群人修炼香火成神的想法，可这事情急不来。

    这跟算命的一样，不说一句“我看你印堂发黑，今天有血光之灾”，别人被吓得心惊胆战，怎么会鬼迷心窍，听之任之呢？

    张然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前这批人顿时就着急了，连忙磕头跪拜，一点也不怕磕出脑震荡。

    为首的中年人也在磕头，但相对而言还没有失去理智。

    中年人求情道：“水神大人真欲见死不救？小人们相依为命，逃难至此，若无水神大神搭救，必将弃尸荒野，尸骨无存。”

    卖了一波惨之后，中年人又利诱道：“水神大人，小人们除了有人能给水神大人烹饪羹饭之外，还能为水神大人重塑金身，为水神大人传扬名声。小人们知水神大人神通广大，可水神也应需一些解决俗事的差遣。”

    这话说出口，张然就知道对方是个老江湖了。

    在人的理解中，神也有麻烦，神也需要手下。这就跟当官一样，即便再聪明，再有能力，也需要一些小人物去跑腿，去执行，去干脏活累活。

    这就好比盖个水神庙，这总归要人类来干吧？水神金身做好了，灰尘染上去了，总归不可能让水神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