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该死的天灾不下来，那我也不用当什么正人君子了。我换下染血的西装，换上一件黑色的风衣，再换一根新的手杖，再次前往深海色小姐提供给我的地址。

    加坦街十三号，那个闹鬼的街道。在十年前，人们在深夜总能在街上听到杂乱的窃窃私语，有的住户因为这个疯了，而警方又找不到源头，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还有的住户还是不少，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钱来搬家。流浪或者离开移动城市到荒野上，有的是的东西让人尸骨无存。

    移动城市的地皮，可是很贵的呢。可能发疯怎么会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的呢……这么想我还是挺有钱的。

    我来到加坦街，站在街道口看着古旧的街道直皱眉。我来过这里，和一个匪帮的首领交接一些货物，那时候的这里不是这样的。是世界出了问题，还是我的视界出了问题？我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

    街道不是整齐的沥青路面，而是一种紫色的，看上去厚重的菌毯，不是蓬蓬松的那种，它潮湿的表面上不停的分泌着青紫色的黏液，散发着恶臭的气息。

    路两边的房子更像是用多孔的岩石堆砌的石窟，并以某种扭曲的结构狂野的矗立着，好像一块块腐烂的珊瑚礁。

    路过的居民也不是哥伦比亚常见沃尔珀、赫博利或者菲林，而是刚才袭击我的鱼人。

    他们像普通的居民一样，或说说笑笑或低头忙碌自己的事情，和偶尔驱车经过的普通居民擦肩而过，没人觉得奇怪，一切正常。

    这是鱼人们的伪装还是我真的出问题了？

    我看着整条街唯一还算正常建筑的教堂尖尖的屋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希望你真的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我一脚踩在恶心的菌毯上，明显感觉到被我踩到的菌毯抽搐了一下。在街上的鱼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我。

    不，准确的是我装着雕像的箱子。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真的难受，这种压力，那些当偶像的平时是怎么怎么承受的？

    或者说，我真受欢迎……我现在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它们很克制，只是把通用语换成了那仿佛拥有无尽负能量的，扭曲的语言。疯狂又低沉的密语，让我感觉好像有十万只鸭子在我脑子里大叫。

    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动手的，这种难听到极点的语言轰炸，它们是想用这种魔法攻击干掉我吗？真是群懦夫，或者说它们吃定我了，在等待着活祭品进入它主的腹……

    真是太糟糕了，我的世界，在得到了这个雕像以后就像一块被棒球打碎的玻璃一样破碎。就算事情结束也一样，有些东西坏了就不可能修好。

    街上的鱼人越来越多，它们拥挤在道路两旁，从窗户探出头，站在房顶上……但是就是没有一个踏入主路半步。

    我想故事里的圣者，我像童话里勇者，像话剧里的悲情主角，一步一步的，在异教徒的注视下，去迎接我该来的命运。

    我到了教堂前，鱼人们就像潮水一样的散去。不敢或者是无权进入这里。

    标准的古维多利亚建筑，陈旧又显得庄严的教堂和周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这里才是最大的特异点。

    我礼貌的敲了敲门，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神父为我开了门。“你好，尊敬的神父。”我露出商业化的热情假笑“您能引导我这只迷途的羔羊的忏悔吗？”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信徒。主会保佑你的。”神父引导我走进教堂，走在我的前面。

    “不是赫博利或者卡特兰人的神父真的很少见，你说呢，亲爱的神父。”

    “也许吧，毕竟我也不信他们那个虚假的神。”神父走到前台，左手以一个诡异的弯曲拔掉我刺在他后心的短刀。

    “真是毫不掩饰，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

    “我们是可以好好聊聊的，只是在提醒你，放弃这无聊的伪装和哑谜吧。”我打开箱子，把雕像粗暴的放在祷告台上。

    “祂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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