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那就不需要更多介入了。珍惜您剩下的时光吧，再见，赵先生。”

    老人只是眨了个眼，白色身影便消失不见。他听到极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不知道那其实是纱窗被重新安置的声音，但身体状况的确比原来要好上许多，距离精神矍铄颇为遥远，可也不至于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亡。

    赵先生怀疑这是回光返照，于是拔高声音，呼唤来自己的儿子，中年人也这么觉得，他形象尽失地痛哭流涕。可当儿媳与孙子都回到家中，喂他喝了碗清粥，甚至聊到下午时……

    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老人的状态似乎比以往都要更好。

    “爸，您这是不是要好转？”

    与满怀希望的中年男人不同，赵先生只是稳重地微笑着，缓缓摇头。

    “不，这就是回光返照，只是比普通的回光返照要更长而已，大概还能撑个两天。”

    “可您看起来这么精神？”

    “因为有好心的鬼差念着旧情，给我宽限了几天啊。”

    男人自然不可能把这当真，只是担忧地皱起眉头。

    “爸，您是做梦了吗？不要总想这些，会好起来的。对了！今天上午有个自称歌梁的年轻人来咱家看你，还给你带了个果篮呢。”

    “我知道，我知道了。”

    他瞥向窗口，让人误以为是向往屋外的世界。

    “真是心软的无常，不，心软的年轻人啊……”

    当天晚上，重虹去歌梁家吃饭时发现青年完全没有聊赵先生的意愿，也知趣地不曾询问。青年翌日便重新回到岗位，似乎一切如常，直到再过三天——

    常客刘大爷的脸上少了些笑容，他直到拿回贵宾卡时才发现前台今天有歌梁，于是连忙捉住青年的手。

    “歌梁？正好你在这，你听我说，老赵走了。”

    歌梁平静颔首：“我知道。”

    “你知道了？谁跟你说的？算了，无所谓。过段时间他下葬，你这年轻人就不要去了，知道吗？别沾了我们这群老东西的晦气，你还有大好人生，可不能影响到你。”

    “无妨，赵先生是寿终正寝，红白喜事，没什么晦气之说。更何况赵先生和各位不是都有心理准备吗？”

    “唉，之前装得那么洒脱，要么是骗自己，要么是安慰他。说是喜丧，可老朋友真走了，谁又能真开心得起来呢？”

    刘大爷抹了把脸，这些老人知道可能有谁突然离开，大家都患有老年病。但不管多么清楚这些，剩下的人依旧无法习惯离别。

    “赵先生的葬礼务必通知我，我会去的。您也注意情绪，不要太过伤心，反而损害身体。”

    “我知道，唉，我也劝不住你，想来就来吧，老赵看见你，肯定也能更开心点……”

    老人用力摆摆手，向楼上走去。或许是小刘的错觉，但她总觉得这位本家大爷的脊背似乎佝偻起来，不复往日活力。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歌梁：“经理，赵先生去世了？”

    “嗯，这无可奈何。”

    “唉，是啊，生老病死，谁又能逃得过呢？”

    小姑娘委顿在桌面上，情绪很是低落：

    “赵先生的葬礼我也和你一起去吧，那老人家气质很好，我还挺喜欢他的。”

    “好。”

    猎豹在总部停留的时间比想象中要更久，重虹开始担心这是否与猎豹忠实执行歌梁的命令有关，“骨匠”在学会中身担重职，如果不只是猎豹被学会总部以杀人罪缉拿归案，就连张叔也作为从犯惨遭拘留的话，重虹就要怀疑这是歌梁夺权的阴谋了。

    通过教唆猎豹犯罪导致张叔被革职查办，这样歌梁就能兵不血刃地获得此处最高指挥权……好吧，重虹也知道这非常扯淡。毕竟哨站中没有明确的等级制度，即便自己和猎豹作为新兵蛋子要受到歌梁这教官管辖，歌梁与张叔之间也是平级的。他会听张叔的话，只是因为信任张叔而已。

    但是上班实际无聊，就算歌梁并不在乎她上班玩手机，重虹的认真性格也让她不会太过摸鱼，更何况她的好多社交与手游账号都和密友存在好友关系。考虑到某人的性格这么多年似乎没有什么成长，而歌梁又曾经和她那么亲密，被辨认出来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经理先生同样拥有武者动态视力，重虹非常担心歌梁一眼扫来东窗事发，训练怕不是要从Anymus一转空手道应酬（实际并无空手道）。

    Anymus早就让重虹“与歌梁交手”的意愿得以满足，她也确信歌梁是真的不会什么切磋，在战斗中完全无慈悲。就算她全副武装执锐披坚，那柄+13剧毒锋锐附魔（雷电）长刀也能把她轻松斩首，技巧上或许有一战之力，但歌梁的能力实际恐怖，令局面呈现出碾压态势，而他甚至没用过乌夜。

    幸好重虹的担忧并未成真，又过了三天，猎豹与张援朝便在清晨归来。

    “猴老大！重虹姐！我回来啦！”

    猎豹背着背包拖着黑箱走进酒店，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