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没能把猎豹带回来的原因？”

    歌梁的目光如同死水，但张援朝却总觉得对方在质问自己，甚至产生了“我猎豹呢？我猎豹哪去了？”的幻听。他连忙深吸一口烟，驱散这些不切实际的幻觉。

    都、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歌梁真是明白怎么给人压力，虽说他自己没有这种主观意识。

    “这个，猎豹现在不是还在接受劳动改造嘛，得把学会的规章制度刻在他脑子里。毕竟他曾经是俱乐部预备役，履历上有污点，审查得要更严一些，等着审查完毕我会考虑把他招过来的，咱先缓缓，啊，让你跟重虹发展发展再说。”

    得知自己逮到的工具人尚未被截胡，歌梁也暂且将其抛之脑后。

    “我拒绝。”

    “唉，不急这一时，仔细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我跟你讲，小姑娘可是在那么多备选据点里直接选择了咱们这，接到我发的用人邀请后其他选项看也不看。歌梁你在学会里不大不小也是个传奇人物，有点迷弟迷妹也正常是吧？有这层关系，以后发展起来也更简单。”

    “张叔你想多了，她对我只有堂堂正正的好奇与战意，没有特殊想法。”

    “少扯淡，她之前不是还很关心你的婚恋情况吗？”

    歌梁没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张援朝当然会监听自己的办公室，即便那里实际上并不存在什么机密文件，只是谨慎的习惯使然。

    “询问不代表关心，我始终都在努力学习别人的情感表达，所以能分辨出来。她应该是受人所托，本身对此毫无兴趣。”

    至于究竟受谁所托，歌梁完全没有头绪，也不准备深究，反正他一向是无所谓的。

    “你试试嘛，试试又不损失什么，爱不是最有可能冲破死亡魔咒的东西吗？”

    “您是指那位疤头近视眼男孩？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我不想那样。”

    歌梁站起身，这代表谈话终结。

    “我没有爱情也能活下去，而我的工作就是保证除我之外的更多人都能活下去，不会因为某些愚蠢组织或愚蠢个人的愚蠢理由死亡。对将来的搭档展开追求可能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僵硬，降低工作效率。”

    “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但这真的没有必要。我去见重虹了，她外貌资源优秀，或许可以成为酒店的下一位招牌人物。不过考虑到其学会成员的身份，或许这样并不妥当。”

    “知道啦，去吧去吧，你们自己决定。”

    张援朝坐在椅子上，意兴阑珊地朝他摆了摆手驱赶年轻人，在仅剩自己一人的地下室中将烟卷重新塞到嘴边。

    “……但歌梁，人是没法仅凭‘必要的东西’就能感到幸福的啊。”

    他衷心期盼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能够幸福起来。

    当歌梁回到大堂时，发现重虹正坐在前台的位置上，维持着略显僵硬的笑容。

    “为什么这个岗位上是你，小刘呢？”

    “呃，我看她捂着脸就去问问怎么回事，结果她以为我是来酒店报道的新人，说让我顶一下班，很着急地离开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看来小刘还是脸皮薄，张叔把误会解开后看见我觉得尴尬……回头在工作群里再发个红包给大家解释一下吧，红包钓人比什么都快。

    青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也好，你正好提前熟悉一下前台工作，本身让我兼职前台就是张叔的成本控制法，现在你和小刘负责前台，我去处理些别的工作。”

    “酒店不是很清闲吗？”

    “我指的‘工作’其实是日常训练。”

    歌梁压低声音，保证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清对话，导致重虹稍稍向他倾斜上身。

    “你的拒亡症没有对身体造成任何改变，这很难得，学会的改造手术能在你身上发挥良好，常规锻炼于你毫无裨益。但我不同，我的身体被拒亡症改变了很多，构造复杂，尤其是绝缘层的存在导致腹腔难以动刀，所以只在眼球与四肢肌肉上稍作强化，聊胜于无，维持身体状态对我而言仍旧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呃，那我能选择不当这个前台，和你一起锻炼吗？三日不练手生，只是在这枯坐浪费时间也不好吧？”

    “你就当成是坐禅，趁机磨炼武德。正所谓静极思动，说不定枯坐后再去训练会事半功倍。”

    重虹眨眨眼：“真的吗？”

    “不知道，随口一提。”

    反正歌梁每天都要温习自己的战斗技巧，学会的黑科技只是将技术填鸭进成员脑海中，成员仍需自行将其转化为肌肉记忆，歌梁也从不认为自己的身手能与陆博岩一较高低。

    即便从获得的记忆来看他们二人都担得起“大师”称号，但大师与大师之间亦有区别。歌梁的战斗方式配合自身拒亡症在实战中做出了许多更改，和最初的范本区别甚大。

    “归根结底，实战才是最快的进步方式，练了一辈子拳但从未与人交手的武者和切实战斗过的武者交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