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背后的人下意识往墙上贴，李溪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顾致认床根本睡不着。

    啧，把这事儿忘了。

    他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给顾致发消息:“能睡着么？”

    顾致秒回:“你跟条蛆似的动来动去我能睡着就怪了。”

    “……和蛆睡一被窝你不恶心？”

    “所以你要睡地上么？”

    李溪:“……”

    他怎么好像在无意见间承认自己是某种厕所生物？

    “我发现你每回跟我说话不是抬杠就是损我，你有瘾啊。”

    顾致默默想确实有瘾，他喜欢看李溪炸毛，然后连着发过去两个表情，第一个“你看不惯我”，第二个“又干不掉我”，又气人又欠揍。

    李溪发过去一个“你天天装逼让我怎么和你做朋友”，顾致让他“给老子死”，李溪让他“你要控几你记几”……

    俩人你来我往把手机里的存图都斗了一遍，最后无图可斗才继续敲字——

    “那个王警官是怎么回事？”

    “你听见啦？没什么，就我以前打架认识的一个民警，人挺不错的。”

    “你这是几进宫了？连警|察都能混个脸熟。”

    “进宫认识的是狱|警我谢谢你。”

    李溪吐完槽解释:“我初中的时候有一回连续两次和同一拔地痞打架都是他处理的，为了防止我再被找麻烦就加了微信，说方便我随时报警，后来再有人找我不痛快我就录视频发给他，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这么说你这‘校霸’的名号不是打架打出来的，是报警报出来的？”

    “……滚！”溪哥傲娇了，你溪哥也是有实力的好伐。

    顾致当然是开玩笑，接着王警官的话题继续聊：“你跟他说了是学校里的学生指使？”

    “那倒没有，我一般都是学校外面的人找我麻烦报警，学校里面的自己解决，一点儿不客气，自从有了我这个热心市民，马路上收保护费的小流氓都少了。”

    “派出所民警会感谢你给他们增加业绩的。”

    “过奖过奖。”

    “您谦虚了。”

    俩人又开始扯犊子并且越聊越欢，恍然不觉时间流逝，等手机没电了才意犹未尽地合上眼。

    李溪属猪的觉来得特别快，几乎是手机刚放下就睡着了，顾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小心转过来，李溪背对他脸朝外睡得十分安静，一头黑发在黑夜里尤外浓密。

    顾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尖去碰他后脑勺，头发上淡淡的味道和他的毛巾一模一样，清新又爽朗。

    顾致把头向李溪挪了挪，轻轻地加深呼吸却越发觉得不满足。

    偷偷搂个腰吧，反正这人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被发现了就赖他睡觉不老实。

    顾致在心里编好了成千上万个理由，然后悄悄把手指放在李溪的腰上，默数了五个数看他没有任何反应才把整个掌心落下来，成了一个暧昧又温暖的姿势。

    小小的愿望终于实现了，顾致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身体强迫自己入眠，李溪锐利的双眼却在这时候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