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表现得十分冷静，上初三的时候他就上网查了父母离婚的一切相关知识，甚至还用他爸的身份证注册了一个账号咨询过律师，一点不像其他知道自己父母要离婚的孩子那样歇斯底里甚至企图挽回。

    顾妈妈又没了声音，顾致彻底失去耐性，一字一顿道：“法、院、把、我、判、给、谁、了！”

    “小致你别这样和妈妈说话……”

    “我他妈哪样和你说话了！”

    顾致终于顾不上还在别人家里咆哮开来，压抑了许久的愤怒悉数迸发：“你们半年前就已经离婚了却一直瞒着我，要不是我昨天捅破了窗户纸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啊？我姐是不是还帮你们一起瞒着我？你们可真行啊！我他妈是捡来的吧？啊？”

    电话那边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旁边还有若有若无的安慰，顾致彻底怒了：“不许哭！”

    哭声戛然而止。

    顾致暴躁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浑身都在发抖，他死死捏着手机放在耳边最后问：“我！判给！谁了！”

    “……我和你爸是协议离婚，没上法院，顾景已经独立了……我和你爸商量决定你跟着他，你林叔叔有个女儿，我没办法……”

    “所以是你主动放弃我的抚养权是吧？你抛弃了你自己亲生的儿子去给别人养孩子，对吧？”

    顾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本以为他爸他妈最起码会为了他的抚养权去趟法院，结果直接协议离婚了，连争都不用争，哈！

    这就是他的亲妈，她明知道他爸对他不闻不问还是把他交给他爸抚养，哈！

    顾妈妈急了：“我没有放弃你的抚养权，抚养费我会每个月按时打到你卡上，这笔钱不经过你爸完全由你支配，妈妈知道你是大孩子了，看病的钱我会另外……”

    “够了！！！”

    顾致声嘶力竭，“我没有病！有病的是你们！你们才该去看医生！！！”

    对面墙上的镜子倒映着他狰狞愤怒的脸，痛苦又丑陋，顾致盯着看了两眼狠狠把手机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啊——————”

    顾致困兽一样嘶吼着抱住了头，痛苦地弯下腰。

    趴在门外的李溪吓得一蹦三尺远。

    顾致进去打电话之后他们三个继续看视频，正看得认真就听洗手间里面突然爆出一句“我他妈哪样和你说话了”，紧接着就是“离婚”“瞒着”“捡来的”诸如此类有关人家家庭内部矛盾的词语。

    李溪家洗手间隔音效果挺好的，但架不住顾致声音太大，孙权和隋裕新觉得这种事“偷”听不太好，拿上东西赶紧走，留李溪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客厅和洗手间里越吵越大声音。

    家里太安静了他真不是故意偷听，顾致在洗手间里说的每一句话不用细耳听自己就跑到他耳朵里，什么“判给谁”什么“抚养权”，李溪听完感慨上帝真是很公平啊！学习那么牛逼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家里是那样的。

    听到最后一句李溪顿生疑惑，顾致生病了？平常没看出来啊！

    李溪心想要真生病了可得早发现早治疗，不能讳疾忌医，不然拖严重了就麻烦了。

    上次他半夜偷吃冰激凌吃多了闹肚子把他妈吓个半死，120来接他的时候轰动了整个小区，第二天邻居都在传他爸把他打进ICU插管了。

    顾致现在住他爷爷奶奶家，这半夜出个危险啥的两个老人上哪儿发现。

    李溪思维发散地想，继续听里面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