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排名的成绩单就贴在文理科办公室中间的那道墙上，一下课所有人都围在门口看。

    宫云平仗着身高优势硬生生从中间挤出一条血路，当看到第一名的大名时惊得下巴都掉了。

    顾致。

    照顾的“顾”，大致的“致”，和他们班那位一样的名字，宫云平第一反应是重名，结果从头扫到尾也没发现另一个叫顾致的。

    “这个叫顾致的是重点班的？”

    “没听说过……”

    “这分数有点恐怖啊，数学他居然能拿148分！还是不是人……”

    “到底哪个班的？”

    其他人议论纷纷，宫云平已经彻底傻了，围在外面的人喊他帮看下第几名都没听见，一溜烟儿跑回教室冲到顾致座位前：“顾致，不是，致哥，你实话说考试的时候有没有作弊？”

    这种各科接近满分的成绩除了抄答案他就没见过。

    顾致迷迷糊糊爬起来，他早上起太早犯低血糖这会儿还困：“什么事？”

    宫云平想组织下语言好好表达下他的震惊可是失败了：“全年级第一！九科成绩加一起996分！你还是人么！”

    八班人：“……”

    “哈哈哈哈哈……老宫你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

    宫云平怒吼一声：“你他妈才看错了！我从头到尾看了三遍，连自己的都忘了看，不信你们自己去！”

    又拍着顾致的桌子问：“致哥你老实说，你是抄的还是真自己考的？”要是抄的这抄的也太过分了。

    顾致低血糖还有起床气，被搅了好梦心情极差，一句国骂脱口而出：“滚，你他妈才是抄的！”

    还真是自己考的……

    “我去……真的假的，我去看看……”八班人一窝蜂全跑去年级办公室门口围观。

    李溪也被惊得虎躯一震，等周围人都走了才问：“你这么牛逼中考怎么还没我分数高？”

    顾致调整了下坐姿趴到桌子上准备重睡，半晌才回答他：“我数学忘写名字了。”

    数学忘写名字了……

    忘写名字了……

    名字了……

    也就是说，顾致中考只算了四门课的成绩来了二高，李溪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这就好比两个武林高手对阵，生死存亡之际对方说让你三招一样。

    这是什么？这是对无数莘莘学子赤裸裸的羞辱！

    李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感，这比打架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还令他愤怒，正要当场发作，顾致闷闷的鼻音从胳膊底下传来：“不过我们学校质量确实不咋地。”

    天天学习中考还考我后边，哥们儿你们学校质量不咋地啊……

    早前吐槽的话言犹在耳。

    我操啊！学校不咋地你怎么不考倒第一！你怎么不落榜！

    李溪在心里骂，难怪顾致从来不和他们一起，他之前还以为是他性格孤僻，原来是人早晚都要去重点班，根本不屑和他们打好关系。

    愤怒、失落……种种情绪齐齐涌上李溪心头，亏他还觉得和顾致不打不相识他们是同一类人，同一类个屁！

    人家那叫文武双全，他那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去看成绩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一个个神情呆滞眼神空洞，显然都被那个分数打击得不轻，吴秀丽捧着一摞B4大小的纸走进教室：“都回座位坐好别乱窜，来把成绩单发下去……”

    所有人安安静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等待命运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