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小型匕首就抵在陈玄的脸上，锋利的刀锋紧贴着面部肌肤，寒意如冰般直逼面门。

    许延时的声音就落在他耳畔，自上而下传来，带着些极强的压迫感，让方才还刚得不行的陈玄陡然不敢言语。

    “恶人自有天收这句话你大概是没听过，不过不要紧，天最近没来收你，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替天行道。”

    许延时说着用匕首在他脸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力道用的不深，血珠却争先恐红地从破口的地方疯狂涌出，看上去十分唬人。

    陈玄并非不怕死，相反，陈玄十分惜命。

    面部的刺痛感传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怔了一下，求饶的话已经在嘴边了，就听见许延时笑着道，“说说看，让你陷害我的幕后主使是谁？”

    这个问题无异于是给陈玄最后一个机会，但陈玄似乎并没有打算好好珍惜，他嘴里不知道三个字方一冒出来，紧贴在脸上的匕首就更深入的扎进去了一些。

    许延时温柔地提示道，“偶尔，我也是会劝别人惜命的。”

    关于张罔的死，陈玄确实是知情，不仅知情还是共犯，张罔死前接的那通电话是他打过去的，但是电话的内容却是另一个人提供的，至于那人是谁……

    据陈玄所说，张罔最近家里涉及了一些黑色买卖，买卖范围很大，大到捅出去整个家族都会瞬间倾覆。

    人都具有两面性，谁也不是纯粹只有坏的那一面，张罔很孝顺，在他看来父母大过于他的一切，而对张罔父母而言，张家的权势同样也是一切，这样弯弯绕绕回来，也就注定了张罔只能听从电话里的安排，进行自缢。

    许延时并不满意陈玄的说辞，他匕首换了一面，用背部抵着陈玄的伤口，直接这么紧贴着伤口碾下去疼得人龇牙咧嘴，但许延时并不管别人的痛苦。

    “陈玄，求生欲这东西很好，只可惜你并没有。”

    说着许延时又将手里的匕首换了一面，尖锐的顶部在陈玄眼睛下方画着圈圈，力度很轻更像是在逗着人玩儿。

    “听说你很喜欢看姑娘，如果就这么瞎了，恐怕还是有些可惜。”

    恐惧像是长了脚的爬行动物，顺着心脏往上攀爬，细细密密的疼痛感让陈玄彻底失去思考能力，在即将划到眼睛的时候，陈玄终是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在这般单方面的虐杀下说出了三个字，“骆之挽！”

    陈玄大口吐着气，声音里带着喘，又重复了一遍，“是骆之挽让我这么做的！”

    这，才是标准答案。

    许延时笑了声，将匕首收了回去，瞥了眼陈玄脸上不停滚出来的血珠，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张出来擦了擦手。

    “还算是聪明，这点儿伤口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再晚点恐怕就要愈合了。”

    许延时冲陈沧言抬了抬眼，在陈沧言迅速站起来往这边走的时候，又对陈玄补充了一句。

    “你的罪责不会轻易被人遗忘，眼睛留着，记得在监狱里抬头看看，什么叫做绝望之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