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表情僵了僵，他并不是轻易被人说动的性格，但他看到许延时显然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所以还是动了，将车开回正路上之后，顾执舔着后槽牙轻笑了一声。

    不急，有些事、有些人，来日方长。

    黑暗总是与另一些东西并存，比如在大太阳下无法正大光明问出的话，又比如那些总是在静谧之下才会疯狂往脑子里涌动的心思。

    因为天足够黑，便悄悄跑到了嘴边。

    许延时调了纯音乐出来，安静的钢琴声流淌下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今天发生的事情堆砌在一起就像是搅成一团的乱麻，缠得又紧又粗，许延时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倒是在这样的音乐声中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问林鹤居，“你和顾执上周去了同一场拍卖会？”

    天空中那轮月亮被乌云遮掩着，山路下面便是一条很宽的河流，河面平静倒映着微光。

    林鹤居的声音在钢琴声中缓慢流淌，“是一幅名画的拍卖会，那幅画最后落在了他的手里，你回家应该可以看到那幅画长什么样。”

    许贺很喜欢收藏画作，尤其是那种极为罕见，十分难寻的画，那简直就是许贺的心头爱。

    听见林鹤居这样说，许延时立马就明白了，顾执去买那幅画是为了什么，他皱着眉，心情瞬间差到了极点，他有时候觉得顾执就像是一块儿牛皮糖，沾上了就怎么也甩不掉，这种认知让许延时觉得恶心，更引起生理性地想吐。

    就顾执的问题，许延时并不想再聊下去。

    他随口就换了个话题道，“你和贺炤是什么关系？”

    林鹤居眸子弯了弯，笑道，“他是我弟弟。”

    许延时想了想贺炤的长相，又看了眼林鹤居。

    他和贺炤长得可完全不像，贺炤的长相偏为明艳，这样说可能过于笼统，简而言之就是第一眼望去就觉得漂亮，好看到不需要任何多余形容词的长相。

    而林鹤居不同。

    你知道他好看，却不敢多看几眼，仿佛一朵冰山雪莲，又仿佛是你触不可及的明月。

    在林鹤居和贺炤的关系上，许延时并没有深入询问，本来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问多了倒像是图谋不轨似的。

    林鹤居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他问许延时，“听说，你有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把许延时雷得不行，正准备一口否认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真有个挂名女友吴双双，想起吴双双他就又想到上次在会所看到的画面，这就又有点让人觉得恶心了。

    许延时语气有些僵硬道，“勉强算是。”

    这四个字意味深长，林鹤居这么聪明的人，哪里听不明白许延时的意有所指，他挑了挑眉，笑道，“这可不是个好人选。”

    吴双双不仅蠢还很容易受人挑拨，从上次和张罔那件事，许延时就看出来了。

    但是，正是这样的人，才方便利用和做诱饵。

    “不利用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好人选？”

    眼前道路宽敞，除了后头跟了三辆车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车存在。

    许延时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林鹤居的回复。

    他扭头看向林鹤居，被对方沉默的样子被莫名其妙地逗笑了，他弯着眸叫了一声，“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