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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又是一声重响，人脸又顺着声音滚远了。

    狄黎心说这特么也行？

    然后嗖地扔了一块小石头。

    石头虽小，但撞击在坚硬的冰面上，依然会发出一串脆响。

    不出所料，人脸又去了。

    他们一路往石dòng走，一路朝反方向扔石头。

    狄黎看着小白脸们呼啦一下往东，又呼啦一下围到西，突然感受到了诈鱼的乐趣。

    ***

    这天后半夜，dòng里呈现出跟之前截然相反的情况。

    除了游惑、秦究两位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大佬，其他考生惊魂甫定，一个都没睡着。

    不仅没睡着，还不敢发出声响，就连两个打鼾的船员都被人捂住了嘴。

    他们拿了几根细树枝在火上烤了烤，想说什么就用烤黑的那头在地上写。

    因为dòng里安静，火又烤得特别足。

    游惑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他刚坐直就看见一地鬼画符，差点儿以为自己来到了跳大神现场。

    而一众考生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看僵硬程度，可能看了一夜。

    游惑：“……”

    他揉了揉头发，正想问他们gān什么呢，就听有人咳嗽了几声，拖沓的脚步混着叮叮当当的声响过来了。

    起chuáng起得这么放肆，一看就不是被吓过的考生。

    那是商船的船员，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跟他们打招呼。

    除了几个简单的词汇是蹩脚中文，那些船员说的都是鸟语，考生没人能懂，直到平头大副出来。

    考生立马拽住他，悄悄说：“大副，让船员们说话小点声。”

    大副一愣：“为什么？”

    “嘘——”狄黎立刻比了个手势。

    他小声把半夜的景象描述了一遍。

    大副听完沉吟片刻，说：“我们在这里呆了8个月，也没见到啊。”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晚上突然冒出来的。”狄黎说。

    说话间，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一句鸟语。

    众人转头一看，居然是船长。

    这位船长生病又受伤，始终在昏睡，留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各种各样的睡姿。

    多亏吴俐的包扎治疗，再加上昨晚的饱餐一顿，这位也叫巴伦支的船长终于恢复了jīng神。

    他活动着筋骨，一边将长发绑在脑后，一边冲考生们点头。

    然后冲大副chuī了个长长的口哨。

    大副：“……”

    “有正事跟你说。”大副道。

    船长又咕哝了一句什么。

    大副跟着用鸟语说了一长段。

    从他比划的手势来看，应该在复述狄黎的话。

    没想到听完这些话，船长居然有点……兴高采烈？

    过了好半天，大家才从大副的翻译中弄明白，船长高兴是因为一个传说。

    第58章 今晚换菜┃太棒了，今晚换菜了！

    船长说, 这支商船队有近一个世纪的历史了, 是一支古老的、多灾多难但又受着神之庇佑的船队。

    “一直以来，这支船队始终有一个信仰——货归陆地, 人归海底。”大副说。

    “货归陆地我懂, 什么叫人归海底……”好学生狄黎真诚发问, 觉得这半句瘆得慌。

    “船员嘛，终生守着海。如果在送货途中遭遇不幸, 可不就是归于海底么？”大副说。

    船长跟大副相处已久, 学得一手哑巴中文——听能听懂，说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听见大副的话, 船长在旁边插了一个字：“làng。”

    大副：“……”

    狄黎：“啥？”

    船长扒着手臂伤口的痂, jīng神满面地补了一句鸟语。

    大副翻了个白眼, 表达了对他中文水平的鄙视。

    然后翻译说：“船长刚刚的意思是，沉眠于海是独属于航海者的一种làng漫吧。虽然你们可能觉得挺有病的……”

    考生们想了想说：“唔……其实可以理解。”

    大副又说：“哦对，差点儿忘了，之前听说你们也是航海者？那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狄黎：“不了, 我还小。”

    船长哈哈大笑起来。

    “总之——”大副qiáng行总之, 继续说道：“船队一代一代践行着这个信仰, 每次出海送货，不管到了哪里，不管碰到了什么事，总会有人活着把货送到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例外。”

    “就是这里。”

    “我们现在呆的这片海域是最凶险的一处，走这条送货路线的时候, 常会在中途迷失方向，不小心困在这里。船队在这里折过很多人，最惨烈的时候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