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出去走走。他站起身，对中耕大友说：“我们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还是让警察过来吧。”

    “警察也没办法。”中耕大友抬起头，他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好过，此时更是烦躁，似乎想要掏烟，手伸出来了才意识到自己连衣服都还没有穿——不只是他，马恩也同样光着身子，连浴巾都拿来充当武器了，而且沾了受害者的血水，怎么看都不能再用了。

    马恩拿着浴巾到一旁的洗手池里冲了冲，上边的血色淡了一些，他也不嫌弃，就这么搭在肩膀上。这边的天气比昨晚还要阴冷，刚才的泡澡有多舒服，现在就有多难受。冰冷的湿漉漉的感觉就好似活着的虫子一样，在皮肤上爬动，拼命往毛孔里钻，然后被他体内涌出的热感消除了。

    “警察也是镇里的人？”马恩问。

    “对，这里的工作，无论是公务还是私活，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来做。”中耕大友用手掌搓了搓身体，平静地回答道：“不是我小瞧那些家伙，只是，这里可没什么大侦探，大家的智商都只是平均线……嗯，说不定还要低呢。呆在这个镇上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比较聪明的。”

    “所以，警察来了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马恩这么说，中耕大友倒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我是这么认为。”他回答得很爽快。

    “那么，你有什么发现吗？”马恩盯着他，委婉地说到：“中耕先生，我们现在可是坐同一条船上，所谓一人计短，两个人哪怕比不上大侦探，说不定也够用了。我可是出版过小说的数学老师，无论是逻辑还是想象力，都还是有些自信的。”

    “不……算了。”中耕大友原本像是被说服了，却又仿佛有难处的样子，犹豫着拒绝了，“马恩先生，你只是客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

    “这话可不好听，中耕先生，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马恩的语气重了一些，“这不是和我无关的事情，这些危险和旅馆里所有人，乃至于镇上的所有人，都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足以对大家的生命造成威胁。在你我眼前死掉的这些人，可不仅仅镇上的人，也不仅仅是镇外的人。杀害他们的东西，也绝非寻常之物，我不知道它有没有具体的目标，但就算是有，现在它的目标也已经扩大了！”

    见到中耕大友默默不语，马恩再次语重心长地说：“如果这次的事情涉及到镇上某些难以公开的私密，想要避开谈论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反过来说，现在出现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就足以证明有一些秘密不能在保密了。你们不可能放任不理，只要去处理，就一定会和其他人产生交集，秘密就会蔓延。你觉得还能保住全部的秘密？”

    中耕大友似乎有些意动，在环顾这一地可怕的景象后，他的眼神有些闪烁。

    “你看，既然已经不能全部保密，那么，只要付出一点隐秘，提前解决了问题，就能够将最难以启齿的事情继续掩盖下去，这不是很划算吗？”马恩继续替他分析到：“这就是成本控制，这就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将已经渐渐不能成为筹码的东西，在彻底变得廉价之前，发挥其最大的价值。”

    中耕大友的嘴唇动了几下，马恩耐心地和他默然注视了一会，就听到他说：“我不能随便将一些事情告诉其他人，我没有这样的权利。既然传闻中的猎犬已经出现了，后继该如何定夺，应该是由长者去考量的。在得到长者的许可前，我不能说太多。

    ——也就是说，其实中耕先生还知道更多的情报吧？

    马恩虽然早就这么认为了，但能够得到对方的亲口确认，还是第一次。不过，既然对方能够承认，那就意味着能够更进一步，例如违反一下条例规章什么的。马恩得想想自己该怎么说，他现在可没有和对方交换情报的筹码，只能靠一张嘴去说服。

    说实话，马恩不喜欢这么麻烦的工作。

    “相信我，我是老师，也是作家，有点名气，也见过不少天才。评估自己所知的情报，在它失效前用上，这才有意义。你不要觉得这是泄密，你要换个角度来看看，这是保值。聪明人和有经验的人都这么做，这个长者经验丰富，肯定也能理解——中耕先生，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话，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们都是这个镇上的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去做有意义的事情，将自己所有的价值放大，对不对？”

    “嗯——”中耕大友沉吟着，点点头。

    “长者是聪明人，你也是聪明人，这个镇子上，肯定是像你这样的明白人才有威望，才是主要事务的主导者。”马恩这一言那一语，拐着弯暗示着，“你看，那些蠢货，那个和你作对的小鼻子，现在连尸体都不全了。人就不应该耍小聪明，也不要做笨蛋，最差也应该要智商在线。中耕先生，你再仔细想想，如果分享一些情报，我们就可以更加有序地，有针对性地行动。长者迟早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当他们问起来的时候，你就拿出问题关键和解决办法了，这是不是很有面子？而且，有我陪你一起，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扛！”

    中耕大友被马恩说得连连点头，之前丑陋又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