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邪脱脱的那张脸，与其他胡人相比，真的是已经够清醒脱俗了，还一起喝过鱼汤、聊了天，谢轻婉是不会忘记这张脸的。

    现在想起这段经历，谢轻婉觉得有点神奇，她居然跟呼韩邪单于一起喝过鱼汤！虽然明知他并不是她脑子里历史书上的那个呼韩邪单于，但依旧觉得这段经历很有趣。

    她强忍着没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任何异样，而秦不归那边，也果然只是等着他们行礼完毕之后，抬起头看了一眼，便立即开口道：

    “如今我的承诺兑现了，几位来使也已经见过天女，既然如此，我等也该回去了。”

    秦永安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先回去——这会儿的他，跟刚才在屋里聊天的时候看起来也完全不一样，举手投足、言行举止之间明显多了许多帝王的威严和气势。

    两人刚要转身回去，谁料一个清澈嘹亮的声音忽然道：“等等，谁知道这个是不是天女？我们又怎知是不是随便哪家的女子过来假扮的？”

    几人视线遁声望去，只见是几个胡人之中唯一一个女子——呼韩邪塔娜。

    她的声音一出，除脱脱之外的几个胡人也立即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谁知是不是你们糊弄我们的！”

    “连脸都不肯露，明显有诈！”

    “我大胡族可不容尔等欺瞒愚弄！一定要见到真正的天女！”

    ……

    只有最中间的呼韩邪脱脱一言未发，双眼直直地盯在谢轻婉身上。

    秦不归提起嘴角，哼笑之中带着几分轻蔑意味：“即便让你们看了她的脸，你们又如何确定她是不是天女？”

    他此言一出，几个胡人立即炸了。

    “这分明就是欺瞒我等！”

    “我胡族不容大焉如此欺瞒愚弄！”

    “大焉堂堂中原大国，怎可如此愚弄我等！”

    ……

    秦永安从容不迫地开口道：“皇兄的意思是，我堂堂大焉，泱泱大国，绝不会以这种事来愚弄尔等。既然皇兄说这女子是天女，那么她必然就是天女。”

    几个胡人却依旧不依不饶，要求证、要看脸、要证明……总之就是不肯让秦不归和谢轻婉轻易离开。

    谢轻婉都有点站不住了，忍不住向秦不归投去一缕求助的目光，试图用目光向他传递信息：我好冷，咱能不能赶紧回去？

    也不知道秦不归究竟是如何理解她那个目光的，他看了她一眼，然后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有貂裘包裹，谢轻婉瞬间暖和了点。

    “这女子究竟是否为天女，想必呼韩邪单于心知肚明，我已不必多言。”说完，秦不归便转身要走，临走前又说：“本王的婚礼，还望呼韩邪单于偕同几位使者一同出席，本王定当盛情款待。”

    然后他便抱着谢轻婉回到了刚才那个房间，完全不理会身后那几个胡人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此时那几个胡人正围着呼韩邪脱脱问。

    为首的当然是他的亲妹妹呼韩邪塔娜：“哥哥，你见过那个天女？”

    “单于，那女子当真是天女？”

    “您当真亲眼见过天女？”

    ……

    过了好一会儿，呼韩邪脱脱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们几个可真是的，堂堂大焉的战神荆王怎么会随便找个女子来欺瞒我等？那女子确为天女，有甚好怀疑的？”

    回到房间里，谢轻婉忍不住在秦不归怀里搓手：“啊……可真冷。”

    “现在好点了吗？”秦不归用貂裘包裹着谢轻婉的腿，也摩擦着，想为她驱走寒冷。

    谢轻婉点点头：“好多了，还是这儿暖和，刚才那个大厅里实在是太冷了。”

    秦不归为谢轻婉揉着身体，一言不发。

    谢轻婉却忍不住小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一会儿还要接着演戏吗？”

    秦不归低声道：“等一会儿皇上回来，我便请示他，不多时，我们便可回府。”

    谢轻婉放下心来，点了点头。皇宫里实在是太拘谨了，她也真不擅长演戏，即便是什么都不用她做，就在这儿坐着，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到皇上送走了胡人，回到了房间，他又盛情邀请两人留下共用晚膳。谢轻婉这才想起来，她就早上吃了点东西，之后直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肚子里空空如也。再待一会儿，可能就要忍不住抗议了。

    谢轻婉心里叫苦不迭，心想着秦不归可千万别答应……在皇上面前坐着她都够为难的了，要是吃顿饭……她还不得难受死？她宁愿回去伺候秦不归吃饭……

    好在秦不归貌似跟谢轻婉心有灵犀，婉言拒绝道：“多谢圣上美意，但今日实在不便。实不相瞒，婉儿虽为天女，落入凡尘却与常人无异，前两日身体抱恙，昨日才好些，今日也应早早回去歇息才是。不能在宫中久留陪伴皇上，臣是在抱歉……”

    还没等他说完，秦永安就说：“好了好了，皇兄不必跟我这么客气，既然如此，那皇兄